週週見何垚贊同自己的觀點,表現得很高興。 拉著何垚深入交流起來。 兩個人從賭石談到其他,最後越聊天越投機。 週週表示現在社會,太多人把利益看的太重,像王嶼這種不那麼重視利潤的人已經相當少見。 王嶼心想,沒有人生來就為五斗米折腰。還不都是被沒錢逼的。 有幾個人像週週命這麼好,什麼都不缺,更不用為養家餬口發愁。 想往更高層面發展,說白了也是需要資金做支撐的。 一個人連活都活不下去,你跟他談莎士比亞,你看看他有沒有功夫搭理你。 所以不是人現實,是社會讓人不得不拋棄天真變成現在的模樣。 不過這些人間疾苦,不是週週能夠切身體會到的。所以王嶼也不準備跟他探討這些。 就講一講雙方都感興趣的話題便罷了。 週週順手將展架上一枚手玩件取下來,放在王嶼面前,“王老闆,你看看這個……跟你那塊的種水色是不是很相像?” 說實話都不用怎麼認真看,都不難看出來。雕刻這個手玩件的料子可比自己那塊強太多了。 只不過這樣的種水,放在週週這些藏品當中依然有些不夠看的。 王嶼實話實說,“沒有可比性。這料子比我的好不止一個層次。” 他其實還想問週週,賭石的眼力是從何處學來的。 但不知道貿然開口會不會不合適,還在猶豫的時候,就聽對方主動說道:“其實我並不懂賭石。我不怎麼了解這方面行情。” 王嶼半開玩笑表示不信。 週週卻沒再往下說,只是走到一邊,重新取下一件成品。 儘管看出他有些猶豫,但還是遞到了王嶼手上。 王嶼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是一塊自璧原石雕刻的小擺件。 題材有些抽象,但在這個行業這麼久,王嶼還是能辨認出這是非常受歡迎的”風生水起“。 整體偏圓,中間部分鏤空。像是被風捲起的海浪。 上面還雕刻著水紋。 最頂端是浪花。 雕刻的還算生動形象。 讓王嶼驚奇的不是題材,而是原料。 “這裡竟有自璧原石?”他訝然失聲。 週週說道:“這是我家老頭子的。他說新家需要有東西鎮宅。找人看過以後,布了院子裡那塊太湖石,再就是這風水擺件。” 王嶼之前倒是聽人說過,家裡可以放“石敢當”鎮宅。至於這太湖石有沒有相關功效,他還真不好說。 聽著週週繼續往下說。 “我年輕那會兒喜歡刺激跟冒險。極限運動、異裝飛行都玩過。後來把家裡人嚇得不行。就開始像小時候那樣安排我的人生。正好那段時間,葉盈那邊跟我家有點生意往來。老一輩人信那些東西,找了騰南那邊做了幾件調整風水地小物件。護送來帝都的據說是那家一個比較要緊的人。年紀不大,跟我相仿。家裡就著我盡地主之誼。那人給我講了很多賭石方面的奇聞。聽得我激情澎湃。當時就萌生了想闖蕩邊境,創一番屬於自己的傳說……” 王嶼摸了摸腦門,心想從事賭石行業的人那麼多,留下姓名的也就那麼三兩個。 就算他想,他家裡人也肯定不會讓他這麼胡來。 週週嘆了口氣,“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連家門都沒出不說,連再見這人的機會都沒了。深宅大院,看似自由自在。其實有得就有失。我失去的可不僅僅是青春。” 這語氣就跟他已是行將就木的垂暮之年一般。 王嶼覺得繼續讓週週往下說,大機率是給自己埋雷。 因此開玩笑般試圖轉移話題,“你說的這人該不會是位美女吧?賭石是次要的,主要是捨不得人吧?” 如果自己猜錯了,這個話題也就隨著這段不了了之。 王嶼甚至已經想好了新話題說什麼。手上這塊風生水起的擺件雕刻的很是精細,倒是可以問問出自哪位師傅的手藝。 說不定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沒想到週週沉默了。 王嶼撓了撓頭。 這倒好了,不但沒有打住,反而讓週週的傾訴欲更加暴漲。 “我後面被送出國很是呆了一段時間。因為在外飆車,又引起一波騷動,這才又把我拽回來。唉……人活著真心累!” 跟前面的老成持重有了區別,現在的週週說話倒是更像他這個歲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