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闆話音剛落,向遠峰便開始興致勃勃的打量起來。 一時間,倒也是難得的安靜如雞。 王嶼對這些東西的興趣不算大,甚至還比不過剛才在外面林老闆跟老張的那番對話。 此刻見林老闆閒將下來,開始給吳曉散煙,他便好奇的開口問道:“林老闆,你這邊就兩個師傅幹活,忙得過來嗎?” 林老闆思忖了一會,說道:“以前最多的時候,請過五個師傅。後來工期也沒那麼趕,人多支出也大,慢慢的就老張跟老李兩個留了下來。” 說到這,林老闆將手中的煙點燃,繼續開口說道:“兩個師傅認真幹活,比十個偷懶的可強太多了。別看這裡就倆人,進度比五個人那會也沒明顯感覺出來慢多少。你別看老張現在這麼呆板,那以前也是輝煌過的。老李更是……只是造化弄人……” 說到這裡,林老闆便停住了,他深深吸了兩口煙,青灰色的煙霧將他的臉籠罩起來,看上去有些明暗莫辨。 “哦?說來聽聽。”林老闆越說,王嶼便越發好奇。 “最開始,老李就是老張介紹來的。你知道兩人幹這行之前是做什麼的嗎?”林老闆道。 王嶼搖了搖頭,想著剛才看到老張的模樣,最有可能的就是村寨裡下苦力的漢子吧。 林老闆像是早就料到王嶼猜不出來,很快便繼續說道:“他們倆以前都是玩賭石的。也是那會兒兩人認識,後來才前後腳來了我這加工廠。” 這話一出,不等王嶼說話,吳曉就先表示了自己的震驚,“什麼?不會吧林老闆,你是不是搞錯了?” 這兩個身份之間的差距暫且不說,賭石的人跟剛才老張的模樣,在吳曉印象裡是怎麼都無法重合在一處的。 吳曉知道,雖然自己幾個的身份也沒多了不起,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會淪落到這番田地吧。 “就知道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林老闆笑著說道:“一開始我也不信。我以為老張誆著我玩呢。” “說來也是命不好。老李據說以前家境挺不錯的。在順風順水的時候,家裡給張羅著成了家。原本做點玉石毛料小買賣,日子也能過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被豬油蒙了心,跟老張兩個人沾上了賭博。” 聽到這裡,王嶼忍不住嘆息一聲道:“賭博這種事,但凡沾上,沒見過有幾個能有好下場。” 林老闆聽他說完,更正道:“不是被擺渡客拉去驃國賭場的那種賭博。他們賭的是翡翠毛料。” 說完,他看著王嶼跟吳曉兩人皆是一臉迷惑地看著自己,便知這兩個人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便繼續說道:“我當時也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賭法,便多問了幾句。這才知道,原來邊城還有這種專門壓注料子的場所。” “人家賭博是壓大小,他們賭博是壓料子漲垮。具體情形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理解的意思就是這種。老張跟老李你們也看到了,要是常勝將軍,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尤其是老李,輸光了家產不說,媳婦身體還不好。前兩年查出來癌症,這次又發作,只怕是凶多吉少。我看他最近也是急了眼,又有復賭的跡象。” 林老闆搖了搖頭,頗覺無奈的模樣。 向遠峰在旁邊一邊研究著眼前的料子,一邊開口說道:“好言難勸想死的鬼。有些事情是勸不住的。還不如順其自然。” 看樣子,這邊說話的內容他是一字不落的全聽到了。 “哎,你怎麼說話呢?”吳曉有些不滿向遠峰表現出來的冷漠。 “難道不是嗎?”向遠峰攤了攤手,“林老闆他們不是也沒勸得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人家也是病急亂投醫,你不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吳曉道。 向遠峰毫不掩飾自己對賭博的厭棄。 王嶼倒是也能理解,僅憑馮飛對陶秀造成的那些傷害,向遠峰嘴裡也不可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便趕忙打圓場道:“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少說兩句,先聽林老闆把話說完。” “前幾天,我來安排那位牛老闆的茶桌架,見老李就一魂不守舍的樣子。我私下裡就問了老張。果然,老張跟我說,最近邊城又有人在搞這種事。知道老張是真的不再接觸這些,便咬著老李不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