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跟在範明成身後的老朱突然打了一個手勢。大鬍子等人機警散開。
“怎麼了?”
老朱鼻子動了動,“味兒有些不對。”老朱放輕了手腳,慢慢往樹蔭深處靠近。
辛娉婷緊緊跟在老朱身後,不過也緊緊走了兩步,辛娉婷忽然搶上前,快行數步,挑起垂下的樹枝。
一具半靠在樹幹的身體露了出來。
老朱神色凝重,蹲下來,抬起手腳,仔細檢查了一番,又翻開死者的脖子。
“大概是三日前。看衣服,應該是獵戶,虎口處和指關節有厚繭,經常拉弓和使武器。傷口……”老朱推一推身體的頭顱,頭顱軟軟歪在一側,露出已經變得暗黑的傷口。
“傷口在頸部,”老朱抬頭往前走。
“我知道在哪裡。”辛娉婷走在最前方,範明哲快步搶上前,緊緊守在辛娉婷身側。
被樹葉覆蓋的山路,看似毫無痕跡,卻又若有若無,述說這裡曾經發生的一切。
零落的樹葉上,一道蜿蜒的暗黑在指向遠方。
老朱第三次揉揉眼睛,樹葉上有一道暗黑的黑線,顏色上已經和落葉顏色相似,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但對於長年在刀口舔血的人來說,例如老朱,例如大鬍子,還是能夠分辨出血的顏色。
只是前面帶路的辛娉婷……
老朱和眾人眼裡閃過異色。看向辛娉婷的眼神裡更多了一份慎重。
大約一百多米的樹下,同樣靠著一個穿著獵戶服飾的人,樹的背後,躺了一個,不過已經被落葉覆蓋,把落葉翻開,才發現已經半腐爛的身體。
“這是三天前的,這個,至少有五天。傷口在胸口,一刀致命。”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沒有再發現新的身體。樹葉遮天,光線落在地上只有淡淡的光影,眾人只能依靠入山時間來粗略判斷時間。
前面的路開始往下傾斜,眾人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走在前面的辛娉婷突然轉了一個彎,往右側走去,就在眾人奇怪的時候,就看見撥開落葉現出的身體。
老朱上去看了好一會兒,“這個至少有十二三天了。看上去不像獵戶,倒像是從中原地區過來的商人。”
身體上的衣服半腐爛,依稀能看見衣服上有花紋,和從前看見三具身體上只有棉衣不同,這具身體衣服上的花紋呈流水狀,衣服袖子上還有花紋。
身體的臉已經完全腐爛,看不清模樣,只兩個黑黑的眼眶,看著前方。
“如果是商人,為什麼會死在這裡,誰是兇手?”辛娉婷彷彿在問自己,也彷彿在問別人。開始低頭在四下尋找。範明哲笑了笑,也跟在用長劍挑開樹葉,四處尋找。
“這裡。”儘管樹林裡光線不足,但不妨礙辛娉婷看的清晰。在不遠處有一塊圓形的空地,空地四周的落葉比別的地方,彷彿陷下去一些,而空地出,沒有樹木。零零丁丁一塊空地,彷彿是在為誰準備一樣。
範明成在空地走了兩圈,又撿起落葉仔細看了看,站起來,走到四周的大樹邊,仔細看了一番。
“是軍隊。”範明成和辛娉婷同時開口。
“你怎麼發現的?”範明成詫異。
“猜的,從你面色上猜出來。如果是普通人經過,你不會這麼慎重,看了一顆樹再看一顆,讓你這麼慎重,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軍隊路過這裡。並且為了隱藏痕跡,把帶路的商人殺了。”
範明成苦笑,“我也希望你的猜測不做準,不過我想的正好和你想的一樣。”手指指向地面,“這裡有爐灶燒火的痕跡,這種爐灶,一般的獵戶,或者商隊很少使用,山河堡邊軍也有這種爐灶,草原上的蠻族也有,不過他們手上的爐灶是從邊軍手上搶過去的。四周的樹幹上,有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