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頭,卻控制不住地回頭,像是他已經料到那一刻,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會是什麼。
一道白影托起天隼浮島,移於北;再起小自在天,轉於南。
於是唐時入目所見,沒有了絕島孤山,只海天一片茫茫,那浮在海面上的白影,只縱身一躍,投於東海罪淵,金光燦爛耀目,似要與這初升之日爭輝,然而轉瞬便歸於平靜。
天隼浮島上無數妖修,與小自在天上過無數佛修,也不知是從何處感來的悲愴,已溼了眼眶。
西海蓬萊,北藏與藍姬,同時一聲嘆息。
唐時走不動了,也差點站不住了。
只是他毫不留情地轉過身,背對著東海,向著靈樞大陸——走。
“你們看,方才那是佛光嗎?”
“兩座島的位置都變了!”
“哎,看那人——”
“怎麼?”
“這年頭,走路也有能哭的,哈哈……”
你怎不去死?
好。
☆、第十二章 不殺
章血塵這樣的大乘期修為;來渡劫大會不過是給個面子;要緊的還是與唐時一起;算計內荒一些好東西,可是現在唐時不見了,這不是搞笑呢嗎?
他原本也不知道唐時幹什麼去了;只是在聽了湯涯傳訊之後便清楚了。
是了;時間到了啊。
那時候,章血塵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唐時與是非,這兩人的微妙確是有那麼一點,如今是非填罪淵;唐時又什麼時候回來?
第一日只是辯道,再過得兩日便是要比試;唐時不出現,白白讓別人撿便宜了。
他只希望,唐時能回來得早一些。
該發生的事情,還是要發生的。章血塵很理智,甚至比湯涯都要理智。
他只對湯涯道:“以我對唐時的理解,他很快就會回來——不,他已經回來了。”
章血塵的預測,驗證得很快,他扭頭,便已經感覺到虛空之中一陣波動,卻是一陣波紋泛起,緊接著臉色慘白的唐時落到了那一塊屬於他的平臺上。
唐時站住了,看了章血塵一眼,沒有說話,悄無聲息地盤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章血塵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過了許久,才笑了一聲道:“你是修士,還是個高等級的大能修士,還有什麼看不開的?無非就是生生死死,沒成仙佛,便脫不開這輪迴,你何必太過在意?”
雙手手指攤開放在雙膝,卻因為章血塵這話顫了一下。
唐時看著前面不知道在講什麼道的老頭,腦子裡反應了很久,才道:“我清楚,可是看不開。”
道理誰都懂,設身處地之時,卻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理智。
唐時固然是個理智的人,可有的事情當真不是理智慧夠解決的。
他在這裡,坐著,枯坐。
唐時是去而復返的,剛剛進入這渡劫大會的須彌空間,他整個人就已經消失,再出現卻是這一副模樣。
這須彌空間之中的修士不是不可以跟外界傳信,有的早已經知道東海的事情,現在一看唐時的表情,便已經明白個大概。有的人無動於衷,有的人卻是唏噓感慨。
在唐時這裡,盡皆歸於無聲。
“今日的辯道,還有哪位道友沒有說話的?”
站在最中間的那老者環視了一圈,是整個渡劫大會的主持者,他目光落到了唐時的身上,可是唐時渾然無所覺。
章血塵有些暗自著急,在修士的身上,這樣的情況是絕不該發生的。
他咳嗽了一聲,終於喚得了唐時的注意,唐時木然回頭望了他一眼,又扭頭看向場中那老頭,道:“無話可說。”
那中間主持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