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的視線落在林瓏唇邊,跟黏住一般,看著那烏髮紅唇如雪凝脂,慢慢地耳根紅了起來,心跳也越來越快,明明是夜色濃重,他卻彷彿身處豔陽之下,身體火般炙烤。
正心如鼓擂,灼熱無措時,臉頰突然貼上一隻冰涼的小手,蕭琰只覺心尖一燙,整個人開始發懵。
林瓏伸手碰了碰蕭琰,又收回來貼了貼額頭,有些奇怪:“發燒了?”
前世,林瓏和蕭則是青梅竹馬,感情是水到渠成,於平淡中慢慢加深,對怦然心動這類情感瞭解不多,所以,見蕭琰罕見地無措,心中納罕。
她是醫者心性,見蕭琰面紅耳赤,下意識就去握他的手腕,想要摸脈。
滑膩冰涼的小手一貼上手腕,蕭琰的心跳就開始咚咚咚響,聲音大得連他自己都能聽見,原本垂下的雙腿也開始發抖。
真是太丟人了。
他下意識就想收手,然後不知怎麼突然福至心靈,彷彿頭頂破了個洞,濃重的靈氣灌入他腦海,將濁氣撥開,只剩清明。不過是瞬間,蕭琰就通悟了。
身體順勢倒向林瓏,腦袋枕在她肩膀,口中呢喃:“暈。”
趁著林瓏發愣,蕭琰不著痕跡地抽回被她抓住的手腕,不讓她摸。
在醫師面前裝病,要承擔很大風險的,幸虧蕭琰腦子活,想問題全面,絲毫不露破綻。
感覺肩膀一沉,林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似乎許久沒和人這樣親近過了。她微微偏頭,視線落在蕭琰墨藍長袍上,愣愣的不能回神。
好一會,她才恢復清明,正要開口,肩上突然一輕,原本枕在上面的某人已經離開,他右手撐著額頭,眉心微蹙,語氣發澀:“嚇到你了吧?”
林瓏知道他所言何事,稍作猶豫就搖了搖頭。
此時此刻,蕭琰心中煙花般盛放,他彷彿明白了什麼。
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林瓏一眼,突然湊近在她耳邊吐氣。
林瓏耳根一癢,下意識後退,耳邊就傳來他微啞的嗓音:“多謝。”話音未落,人也不見蹤影。
林瓏坐在床上,看著關閉緊緊的窗扉,神情一時怔然。
——他的輕功又進步了。
不過,再是進步,也不可能都坐在床邊半晌,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林瓏揉了揉眉心,只得將此事歸咎於他來得太勤,她習慣如此,才失了警惕之心。
這種習慣還真是不好。
蕭琰回去的路上,沒忍住,拈起一縷頭髮湊在鼻息下聞了聞,奇怪,一點也不香,哼,靠了半天,居然半點氣息都沒染上。
蕭琰眸間難掩失望。
林瓏身上有一股極淡極淡的香氣,其實不能說是香氣,倒像是雨後空明翠葉林間的清新氣息,清寒沁入心脾。
心情飛揚的某人一路哼著小曲回到王府,身後跟隨的暗衛一個個險些崴了腳,從樹上或是屋頂摔下來。
回到房間,蕭琰在床上滾了一圈,沒睡著,翹著嘴角,歪著腦袋不知道在回味什麼。直到天矇矇亮才輾轉入睡,睡夢中,神色依然開懷。
約莫世子往日起床時辰,棘心靜立在門口,自從前幾日世子要將她賜給蕭一青,她誓死不從後,就收斂輕狂,行事謹慎許多。
那是她第一次距離死神那麼近,她一直以為世子是對她有意的,不然也不會對她說話那般溫柔,雖然世子對每個人對溫柔如春風,但棘心就是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
否則也不會成為世子身邊的一等侍女,除了會武功的寒泉,她是頭一個。
可是在她拒絕嫁給蕭一青時,棘心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殺意,世子想要殺她。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惜,沒有一絲喜愛,有的只是冰冷和不耐。
那一刻,她真覺得自己會死,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