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會來的,他想要在路上護妹妹周全,也想要多陪伴她一段時日,這是他作為兄長唯一能為她做的一件事。
沉默許久,歐陽憶瀟終是抬手接過了近身內侍呈上的禮單,看過之後,又掃視了一下橫放在殿中的十幾口木箱,裡面盛放的皆是些世間罕見的奇珍異寶。
他冷笑著將禮單扔在御案上,銳利的目光落在殿中跪著的白衣女子身上,雖是素紗遮面,卻也掩不住她臉部柔美的輪廓,那纖細窈窕的身姿即便是跪著,也絲毫不損她優雅出塵的氣質。
看來,雲天宇還真是給他送來了一個賞心悅目的擺設。
只是不知,這朵看似孤傲高潔的聖蓮是否真的如天山上的冰雪般純潔無暇?
畢竟,有著那樣一個齷齪的父親,什麼樣的可能都會發生。
清舞垂眸安靜的跪在兄長身邊,卻清晰的聽到他將骨節捏的咯吱作響,她知道,那是哥哥發怒的徵兆,心裡默嘆了口氣,她緩緩抬起頭,正撞上一道打量的目光,而她的視線,卻也定格在了那張斧鑿刀削般的冷峻面孔上。
電光火石間,她只覺腦中一片嗡然作響,閉上眼,她努力回想著一些沉寂心底的記憶。
那張臉,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可為何她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多年一樣。
“你上前來!”一個清如金石般的聲音在這靜寂的殿堂中響起,隱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威嚴。
雲沐歌抬眸望去,見歐陽憶瀟冷若寒霜般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小舞,而那個丫頭卻仿若未聞,雙眸緊閉,不知在想些什麼?
強壓下對御座上的那個男人強烈的不滿,他輕扯了下妹妹的衣袖,輕咳一聲,拉回她渙散的思緒。
清舞驀地清醒過來,自嘲的搖了搖頭,西越與北陌相隔萬里,她怎麼可能與歐陽憶瀟相識?
睜開眼眸,對上的是那人愈加涼寒的目光,讓一向鎮靜的她,硬生生的打了個寒戰,又聽到哥哥在她耳邊提醒道:“他喚你上前去,小舞……”
不等雲沐歌說完,清舞便反握住他微微有些僵硬的大手,轉眸衝他抿唇笑道:“沒事的,當著眾人的面,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言罷,她便站起身,慢慢向前走去,然心裡卻遠遠沒有她表現的那般鎮定自若,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並不是因著那人冷酷凜然的氣勢,而是心底那份莫名的悸動,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讓她變得無措而緊張。
走到御案前,還不及她再次跪下行禮,手臂便被一隻白淨的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微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扯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中。
她的額頭猝不及防的撞上了男人堅硬的胸膛,掙扎間,那覆面的薄紗輕飄飄滑落臉頰……
四目相對,女子清靈的眸子裡滿是驚慌,雙手本能的抵在那個愈加逼近的胸膛,男人幽深的墨眸裡閃過一抹驚豔,泛著點點寒芒的目光緊鎖著那張如玉的素顏。
“你很美……”男人幽幽的開口,聲音冷冽而淡漠,讓人無端端生出一股寒意,“但很……髒!”
在他吐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清舞抵在他胸襟處的雙手驀地一僵,無措的垂下眼瞼,她很髒?沒錯,她在西越本就是個最低賤的奴婢,每日做著最髒最累的活,如何不髒!
“朕可有說錯?”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清舞緊咬著下唇,依舊靜默不語。
歐陽憶瀟伸手捏起她纖細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小臉,哂笑道:“雲天宇那個昏君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敢染指,又豈會錯過似你這樣的人間絕色?”
他諷刺的話語清晰的傳入耳中,清舞陡然睜大了眼睛,這才明白他所指的髒為何意。
努力壓下心裡翻湧著的羞惱,她一字一頓的說:“奴婢的父皇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