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教訓的是,隨香這就喚娘娘起床。”
方嬤嬤面色不改,只點了點頭。隨香招隨緣一同入內殿,挑起珠簾,放陽光照近內殿。抱著小豬抱枕睡的正香的宋敏舒感受到刺眼的陽光,眉頭緊了緊,遲疑了一陣,還是睜開了眼。
“娘娘,方嬤嬤今日似要教導娘娘規矩,命奴婢前來喚娘娘起床。”
“不是好好的待在雲陽宮,方嬤嬤怎麼突然想著要教導我學規矩。”
“大概方嬤嬤以為熟悉了娘娘的性子,明白該如何教導娘娘儘快學好規矩。”
宋敏舒揉了揉眉心,苦了一張臉。雖然知道方嬤嬤不可能一直作為隱形人存在,可畢竟過了半月舒坦日子,好比一個人突然從自在悠閒小學生活跨越到精神緊張壓力充斥的高中生活,怎一個苦字得以形容她此刻悲憤的心裡。
太后派來的人,果然不容小覷。倘若方嬤嬤從一開始就對她嚴格教育,她還能礙於太后威壓熬過去,這半個月過去了,再來突然襲擊,必定是依照她的性子制定好了相應方案。也罷,學規矩的事就隨方嬤嬤折騰,要折騰得太起勁了,橫豎她還小,哪裡行錯有差池,慈安宮裡的那位也不能將她怎樣。
天青色的簾子在微風中一晃一晃,隨香隨緣各挑一邊,打起簾子,灑了一地的光。宋敏舒放下小豬抱枕,掀開被褥,赤著一雙足走到窗前。窗外,宮女早已將外庭清掃乾淨,有兩名宮女提著水壺正給花澆水。遠遠看去,可以瞧到碧綠的葉子下藏著幾個花苞,再過一個日夜,大約就能看到鮮花。
“娘娘,您怎麼赤著足下地,早春時節,最易受寒。”
隨緣蹲下身子伸開雙臂,宋敏舒摟住隨緣的脖子,被隨緣抱了起來。輕輕一嗅,可以聞到淡淡的茶香。因宋敏舒不喜歡濃香,隨身伺候她的隨香隨緣不會特意塗抹香粉,隨緣泡的一手好茶,天長日久下來,身上染了一身茶香,隨香做的一手好點心,隨身帶的自然是一股糕點的甜香。
“隨緣,一會喝雲霧茶。”
“是,奴婢的好娘娘。”
較之隨香的穩重,隨緣性子更為活潑,平日裡總愛尋一些開心的事說給宋敏舒聽,宋敏舒骨子裡沒有嚴格的主僕定義,雖說性子懶散,確實一個隨和的人。隨緣從小被賣到宋府為奴,宋敏舒還在襁褓中時,隨緣就被楊氏指派到小唐院伺候宋敏舒。隨緣看著宋敏舒長大,二人名為主僕,在隨緣的眼中,宋敏舒不單是主子,更像一個小妹妹,當捧在心窩裡疼。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
隨緣剛放下宋敏舒,隨香捧著宮裝走過來。嫩黃色的綢緞裁剪出的精緻宮裝將宋敏舒柔嫩光潔的肌膚稱得更加白皙,柔軟的小手捂著小嘴打了個呵欠,烏溜溜的眼珠上蒙上一層迷濛霧氣。
“娘娘,一會方嬤嬤說了什麼不動聽的話,娘娘切莫放在心上,娘娘只需學好規矩,太后的人,也只是一個奴才,身份上越不過娘娘。”
隨香一邊替宋敏舒梳妝,一邊輕聲交代。宋敏舒入宮時間不長,鬧出的事情沒一件可以輕輕放下。隨香拿不準宋敏舒的意思,在宋府中,宋敏舒溫順得像個小綿羊,如果不是經歷過坤和宮一事,見識了那個將黑說成白,裝傻充愣的宋敏舒,隨香絕對不會將那個胡攪蠻纏的宋貴妃同她伺候了五年的小姐畫上等號。只是那一次的大鬧,她沒弄明白是宋敏舒有意而為,還是無心之過。
“恩,你們要替我盯緊方嬤嬤,如果她敢使壞,不用顧忌太后的臉面。”
“是,娘娘。”
梳洗完畢,宋敏舒向外殿走去。她的寢殿除了隨香隨緣其他人等不能隨意進入。隨香隨緣養傷的那幾日,方嬤嬤和四名宮女伺候宋敏舒,隨香隨緣二人身體好轉,便重新回來伺候她。原本伺候宋敏舒的四名宮女中,有一人不小心將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