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了的我。
“……”
我沒有等到回答,心中微微一動的回過頭來,後腦勺倏爾給一隻手扶住了,往下一壓,如斯強勢地將我按回懷抱。
“你不會再消失了,對麼?”他的環抱住我的力氣極大,肩胛骨上的傷口附近很快便浸透了溼膩的血紅,卻彷彿絲毫未察覺到痛楚。
我知道自己應該安慰他,哪怕是善意的謊言。垂著頭時,縱然未覺得多麼悲慼,卻有眼淚漸漸溢滿眼眶。
我不是個迷信的人,卻在這一次清醒的時候,莫名地預感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我被‘他’注射了血液,是直接從他身體裡抽取的。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我順從地依靠在他的懷中,閉上眼,不動聲色、仔細地“看”著他的面容。眼睛,鼻子,唇,一點一點,想要刻進心裡。
其實我早有過猜想,我身體內的變異在正常情況下都程序緩慢,唯有在接觸到MR病毒之後,就會有一次飛躍式的變異,像是被啟用一瞬。‘他’是SR,如果注射的病毒是用來啟用我,那麼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SR的等級並不是既定的,攝取低階SR的血液可以完善提升本身。但若攝取到高階,則會反被操控。”
“所以由於我被藥物壓制,狀態不佳,他並不確定我等級高於他亦或是低於,所以給我注射了他的血液試探?”我想了想,“他難道是想成為喪屍王麼?單純的反人類?”
斐易沉默了半晌,“斐白說他有個女兒。”
我一愣。
“他在實驗室內的時候,得知自己擁有製造活屍的能力。可是那是需要進過藥物提純輔助的,他SR的等級並不能達到這一點。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親口咬死了自己的女兒。”一頓,“可他還是想要救她。”
“……”我輕輕呼了一口氣,末世之內強烈的愛在極具的恐懼下便會變得畸形,或許在他看來,成為活屍了,就可以徹底不用擔心被幼小的女兒被喪屍生吃了。“他現在在哪?”
“我們沒有發現他,我來的時候,這裡就只有你了。”
“……”
我剛有個起身的姿態,斐易便拉住了我,眉心微微斂起:“這裡的情況與你無關,你不用去。”
我半跪在斐易的身上,就這般看了他一會,從起初的肅然,到後來緩緩展了絲微笑。“斐易,你的眼睛真好看。”
他眸中的色澤輕輕一顫,彷彿是個愕然的表情。
“還有鼻子和嘴巴,身材,面板,哪哪都好看。”我身體前傾,在他的愕然之中,輕輕碰了碰他的唇。又彷彿抑制不住那抹徒然湧上來的酸意,垂下頭,臉頰輕輕貼在他的耳畔:“有生之年,希望能夠親口告訴你,我愛你,不止一點,是非常……”我緩慢地吐著詞,“非常的,愛。”
話音落的同時,我飛快的抬手,在他後頸敲了一下,幾乎被血水浸透的人就這樣失去了意識,昏迷靠在我的肩頭。
只是那一雙手,死死扣住我的手臂,任憑我抖著手掙扎了半天,才將他的握緊得失血的手指掰開。
我是個惜命的人,也做不來拯救世界的英雄。不過是因為精神上的沉重感,彷彿下一次睡去便是永恆,預示到自己作為蘇淮的“生命”已然快要走到了盡頭。而那個SR明顯是和斐氏家族結仇了的,若不能將他抹除,我死都不放心。
……
找到那個男人花了我三天的時間,殺掉他卻只需要一秒。
當時那男人正站在遼闊的海岸,任憑海浪衝刷著他**的雙腳,目光淡淡注視著一個小小的木筏,隨著海浪越飄越遠。
木筏上的女孩,後腦被子彈穿透出一個血洞,骨瘦如柴的模樣,分明已經變成了乾屍。
可就算是這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