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
只希望這一次,她可以做的比從前好。
將軍府內,竹舍在一片翠竹的掩映之中,鳳尾森森,龍吟細細,襯著空中輕煙漸籠的皓月,美得令人心醉。沈君琰亦無睡意,在小院中來回踱步,腦中所想,仍是今日在祭禮中,皎若今日天上月的琅華公主。
少頃,他忽然止步,轉身往屋裡去了。
墨染以為他倦了要去歇著,忙隨在他的身後進了屋。
剛一進屋,墨染又見沈君琰長身立於書案之前,已將宣紙鋪開,正提著袖子研著磨,便上前問道:“夜已深了,公子不歇著嗎?”
沈君琰並未看他,隨口應道:“我不困,你若困了,可先去歇著,不必留在這裡服侍我了。”
墨染想了想,咧嘴一笑,道:“我還是陪著公子罷。”
沈君琰輕笑,亦不強求,自顧自地提起筆來,在宣紙上落了墨。
曾經遠遠地見到過驕傲華貴的她,曾經在宮牆下見到過淡雅高貴的她,而今日,又見到了祭禮上回眸一笑勝星華的她。如今的她,似乎與印象中的那位高傲公主有所不同,卻分明又是同一個人,倒讓他有些迷惑。只是,如今的她,更加和婉了些,也更加讓他心動。
墨染安靜看著,那在畫紙上愈漸清晰的嬌容,微微一笑,今日他亦隨公子一同去萬佛寺觀禮,親見了那位傳說中的琅華公主,如此佳人,也難怪自家公子念念不忘。
沈君琰緩緩停了筆,又細細地端詳了片刻,方滿意地將筆放下。微一抬眸,見墨染正立在一側低頭偷笑,沈君琰不禁有些赧然,將畫紙稍晾了一會兒,便小心翼翼地擱在了櫃子裡。
墨染見了,上前笑道:“方才回府的時候,夫人房中的采薇與采苓兩位姐姐來過,說是要問一下公子的意思,該將哪座院落收拾出來以做婚房之用?待公主嫁入府中,總不能跟您一同住在這竹舍中罷。”
沈君琰一怔,確是如此,府中本就比宮內簡薄得多,怎能讓她住在竹舍這種冷清的地方呢。
沈君琰問道:“那夫人的意思呢?”
墨染應道:“夫人的意思,按規矩,是該為公主大婚新修一座院落的,只是距大婚之日不過兩個月,新修想是來不及了,不如將錦繡苑重新佈置一番。錦繡苑本就是新修的,況且那兒景緻也好一些,待公子成婚之後,便暫與公主一同住在那裡。若聖上御賜公主府,到時再搬過去便是了。公子意下如何?”
錦繡苑是將軍府去年剛修的院子,院內一應裝飾,皆由上好梨花木所制,皆是名手雕鏤,五彩銷金嵌玉,不遠處便是將軍府的後花園,也算得上花團錦簇、玲瓏剔透了,的確是個上佳的所在。
沈君琰細忖一下,又道:“若以舊的院落迎娶,不知聖上可會怪罪咱們失禮。”
墨染蹙眉,道:“那倒不知。不過公子明日入宮謝恩,可先與公主商量一番。”
沈君琰道:“我是面見陛下謝恩,哪裡會見得到公主?”
墨染一怔,道:“那如何是好?”
沈君琰微微搖頭,又想了想,道:“罷了,明兒皇后娘娘約母親坤月宮一聚,到時可讓她去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風。總之,我們是不能委屈了公主的。”
翌日清晨,沈君琰與齊夫人一同入宮謝恩。
沈建勳以軍功立業,位高權重,其子沈君琰雖不及其父英武,且一向體弱多病,卻終究有個才子的名號在,如今又被欽點為琅華公主的駙馬,想來飛黃騰達亦指日可待。因而,這一路之上,賀喜之聲不絕於耳。沈君琰一向不喜這攀龍附鳳的行徑,卻又不得表示的太過明顯,少不得要與齊夫人一同道謝寒暄,總是無聊的緊。
於正德殿上謝恩之後,蘇皇后便派了芳苓、芳若來接齊夫人坤月宮小聚,沈君琰謝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