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不悅地噘起唇,“我要告訴爹爹,不對,是父皇。爹爹說了,回了宮裡就要叫父皇,否則會被人詬病的。”
錢若水輕拍他的腦袋,“平安最乖了,你且站在一邊,娘自有計較。”
柳嬤嬤怕她又動手,慌忙往後退了五步,“你想做什麼這宮裡是太后做主。”
錢若水掄起衣袖,“我只是想告訴你,這裡是含元殿,要耍橫回你的素馨宮,你要是再敢踏進這裡半步,我就讓你橫著出去。”
柳嬤嬤灰溜溜地跑了,眼底憤憤難平。想她今日是何等身份,卻還要看錢若水的臉色行事,真是氣煞人也。回了素馨宮,柳嬤嬤添油加醋,把錢若水狠狠地數落一通,太后本就對錢若水反感,如今更是恨之入骨。
“去,把皇帝給哀家請來。”
杜恪辰來的時候,太后仍未氣消,一臉憤懣難平,“既然平安是你的孩子,那就該由哀家撫養。哀家今日派人去含元殿要人,被趕了出來。你去下旨,讓她交出平安。”
他淡淡地笑起,“母后此言,恕兒臣難以從命。”
“你說什麼難不成你還想娶她不成她已是再嫁,不再是你的側妃,更沒有道理入主含元殿。”
“兒臣沒說要娶她,她早就是兒臣的妻子,她也不是什麼側妃,而會是兒臣的皇后。平安理應由她撫養,母后身體虛弱,還是好好休養為好,不可操勞過度。”杜恪辰從不曾讓錢若水受過委屈,以前不會,現下不會,以後也不會。
“哀家不會同意你立她為後。”
“朕不需要母后的同意,朕已經著門下中書擬旨,立她為後。”杜恪辰態度強硬,不容置喙。
柳太后氣得臉色煞白,“皇帝,你不要忘了,這些年她是怎麼對你的而且,你莫要忘了先祖遺訓,雲氏女子不入後宮,更妄想為後。”
“不勞母后費心,兒臣自有主張。”杜恪辰撩袍行禮,“母后若是沒有什麼事,兒臣先行告退了。”
說完,不容柳太后同意,他已經轉身出了素馨宮。
柳太后掃落案上茶杯,“去把蕭賢妃請來。”
日落西山,夕陽墜在天邊。
含元殿內異常安靜,如入無人之境。只有寥寥數名宮人立在殿門外,恭敬肅穆。杜恪辰抬手阻止他們通報,悄然入了殿中。
錢若水與平安各執書卷分列美人榻的兩端,小人坐得周正,大的卻是慵懶斜倚,逍遙自在。
“孃親,我們在這不受歡迎嗎”小人的眼睛賊溜溜地飄到錢若水身上,“為何那個嬤嬤那麼壞”
錢若水想了一下,回答道:“因為平安是你父皇唯一的孩子,他們自然不想讓你擁有太多的權利。”
“那個太后是祖母嗎”平安又問。
錢若水點頭。
“祖母不都是疼愛孫兒的嗎她為何要為難平安”
“這種疼愛是屬於普通人家,而皇宮這個地方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疼愛,都只是為了相互的利益而做一些事情。”錢若水並不想用一種粉飾的太平來安慰平安,他以後會面對更多的醜陋,她無須隱瞞,恨不得讓平安早些長大,儘早適應這種爾虞我詐的生活。
“那父皇對平安呢”
“平安是你父皇的唯一。”
平安小臉糾成一團,“萬一以後還會有別的孩子呢”
“平安就只能靠自己了”
杜恪辰輕咳一聲,負手緩步出現,“平安。”
平安眸光一動,咕咚下地,跪在地上行禮,“平安見過父皇。”
杜恪辰一怔,抬起與錢若水四目相視,良久,他深深嘆息,“快起來。”
“謝父皇。”平安撩袍而起,默默退在一側。
“平安,你先去看書,回頭父皇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