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若水笑了,打了一記哈欠,“你怎麼不說還有平安”
杜恪辰剜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背,“睡吧,把你累著了,是朕不好。”
“你才知道呀”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正說著,身體最真實的反應又湧了上來,“看看,又餓了。”
錢若水迅速把他推離,“睡覺,我要睡覺”
平安原是來給爹孃請安的,可站在門口許久,都不見他二人出來,負責守衛的侍衛也不放他進去,他就傻傻地站在門外,直到龐統起身出來,帶著他去吃早食。
“爹和娘不餓嗎”平安在想,娘雖然懶散,但每日的早食還是會按時吃,怎麼和爹在一起就更懶了。
龐統思忖半晌,“他們昨晚聊得太晚,今日有些累了。”
“都聊了什麼”
“臣不知。”龐統心中在想,是誰說過的,平安的話少,這問題還真多。
平安默默把盤裡的東西吃完,就去找冉續,央著冉續帶他去城裡逛。冉續往常來洛陽時,都會帶著他去挑物貨。這也是平安能出莊子的日子,他總是期待冉續的到來。
冉續昨晚酒喝多了,頭重腳輕,步伐不穩,正準備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只得哄著平安道:“晚些時候再去,亞父沒睡夠呢。”
“好吧。”平安默默地回到自己屋中,翻開杜恪辰給他找的大魏戰紀認真讀了起來。
龐統看他乖巧的樣子,百感交集,“他倒是聽你的話。”
冉續說:“老子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帶大的,不聽我的話,難道還聽你的”
龐統甚是鄙夷,睨了他一眼,“你照看好平安,我出去一趟。”
“平安不用照看,他可乖了,絕對不會亂跑的。”冉續不以為意,自己鑽進屋裡繼續睡。
龐統吩咐左右不能掉以輕心,便徑自出了商社,安排杜恪辰西巡諸事。蕭長信和褚傳良這一走,所有的擔子都落在他身上,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伺候。如今又加上錢若水和平安,他更是不敢有半分的懈怠。他二人一走,帶走了不少得力干將,他手下的人手不足,只能去往洛陽府衙調兵,一路護送往西去,到了涼州有鎮西軍護衛,他也就算是完成使命。
洛陽的繁華比與京城,有過之而無不及。昨夜大雪,今日街面上仍是熙熙攘攘,寺廟的鐘聲不絕於耳,處處都能看到薰香嫋嫋。都是洛陽的寺廟是天下一絕,果不其然。然而,龐統一路走來,看到的皆是行色匆匆的路人,似乎不像是洛陽本地人,更像是西北的來客。
龐統在西北呆了數年,打眼一看,就能知道此人來自何處。心中疑惑更深,腳下卻沒有遲疑地進了洛陽府衙,亮出令牌表明身份,與州府商議好借兵之事。
他信口問了一句:“今日似乎有很多外地人在街面上走動。”
州府不以為意,“洛陽城匯聚天下客,客似雲來,沒有什麼奇怪的。”
“眼下已經入冬,關外到中原過冬的客商也早就安頓妥當,我怎麼看很多人都是剛進城的。”
州府道:“你久居京城,不知洛陽的情況,洛陽重商之地,一年四季都有客商往來。有些客商在西北逗留之後,再往中原各處也是有的,洛陽是他們必經之地。”
龐統小心求證,既然州府都說是正常之事,他也就沒再多問,一路疾馳,回了商社。
“統領,八百里加急。”龐統接過手下的密函,輕輕叩響杜恪辰的門。
裡面的人已經醒了,不多時,杜恪辰整裝走出,一臉的神清氣爽,笑意盈人。
龐統不知道有多久沒見他露出這樣的笑容,自他登基之後,向來是眉頭緊蹙,面容端肅,眸中盡是濃得化不開的愁腸百結。
“小點聲,別吵著她了。”杜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