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她依然只是一抹穿越的靈魂,哪怕她再怎麼努力融入,卻依然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王寶釧突然有些惶恐,卻見姚青雖然冷著臉站在那裡,卻沒有不耐煩,也沒有離開,就算依然是一副冷冷的表情站在那裡,卻也讓王寶釧壓下了心頭的恐懼感。
她對著姚青微微一笑,雖然知道姚青不會回應,可是她依然覺得愉快,至少這裡還有一些同路人,而不是她一個,這種感覺讓她戰勝了內心的恐懼。拉過司舟快步趕向姚青,在不經意的一瞥中,她似乎看到了姚青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
王寶釧瞬間開懷,抓著司舟道,“快走,你師叔要等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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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飛白並不是去閒逛的,來到巴州,有個地方是不能不去的。當年高宗的太子李賢被流放後,就埋葬在巴州郊外,所以作為皇室宗親的他路過了總不免應該來看看。
李賢的墓早已無人清掃,雖然當年武后恢復了他雍親王的親王爵,可是這一切對於一個皇太子來說,豈不是諷刺麼?
同是皇室之後,他知道這榮顯背後有多少外人不可知的無奈和痛苦,若不能做到心狠手辣殘酷冷血地踏這條萬人枯骨的路,不如碌碌無為虛度一生,因為一旦踏上了那條追逐名利的路,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若不是有當地人的帶路,恐怕這荒山青冢,無人會想到葬了一位皇太子,也無人會想到,他當年是何其的風光。
李飛白負手站在墓前,為李賢撒了一杯薄酒,若當年李賢反武后成功了,或許今日不會有自己站在這裡為他祭酒。權位之爭從來只有你死我活,他李飛白沒有太氾濫的好心,他只是想用別人的失敗來讓自己清醒。
當年安史之亂,巴州之地卻未受到戰火的太大摧殘,反而是富庶的河東河南兩道受災最重,然而饒是如此,軍閥割據的勢力也滲透到了巴州。雖然當今皇上即位之後,頒佈了不少法令,削弱了藩鎮割據的勢力,可是形勢已然如此,藩鎮與朝臣、宦官相互勾結,要理清其中的利益,若非刮骨之痛不能痊癒。
李飛白從城郊回到客棧的時候,店家說王寶釧他們幾個已經出門去了,於是他也乾脆去市集上走走看看。
王寶釧和姚青剛跟著人群從魁星廟裡出來,就見門前有兩個男人正拖著一個少年人不准他離開,姚青無聲地站到了王寶釧面前攔著。
周圍也有不少路過的人停下了腳步來看熱鬧,王寶釧還記得柏楊說的關於醜陋的中國人的言論,看熱鬧的心態似乎也是其中之一,然而她一直覺得這不過是文化的差異罷了。但此時,這種冷漠置之的看熱鬧心態,不由得還是讓王寶釧寒心。
那兩個中年男人抓著那個少年,其中一個長得很是兇惡,對那少年威脅道,“還敢跑?!再跑打斷你的狗腿!”
少年掙脫了三兩下發現根本沒有辦法出去,一臉可憐相,欲哭無淚地跪在了那兩個中年男人面前道,“二位大郎,求你們行行好吧,我妹妹還在生病,等著我拿了這藥給她治病呢。”
高瘦的男人一個巴掌打了過去,聲音尖銳道,“治病?你這種賤奴死了算了,還想著什麼治病?”
矮胖兇相那個突然yin笑了一聲道,“治病也好,治了病跟我們回去,反正主人府上產業多,就算是不漂亮的也能賺個三四文錢花花。”
少年一臉驚恐地看著那二人,連聲地磕頭求饒道,“二位大郎,我家欠的錢我一定會還的,哪怕賣了我也行,求你們二位放過我妹妹吧,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王寶釧看在眼裡,心裡頗不是滋味,這種將一個人的自由和尊嚴全部賣掉的情形,對於出生在大都市中的她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然而這一切現在正發生在她眼前。
她望了一眼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