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裝模作樣嘆一口氣,又道:“只是對不住紅袖她們了,聽宮人說兩個都摔得沒了形,也瞧不出是個什麼畜生,只看著是一大一小,又帶毛又有尾的。唉,也怪可憐的!”
紅袖與一撮毛臨死前驚恐的面容再一次從我眼前閃過,她們的驚叫聲就響在耳旁……
我再聽不下去,想也不想地回過身去,掄圓了胳膊,狠狠地扇了海棠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不只驚住了海棠,更是嚇呆了那剛剛迎了國王回來的王后及後宮諸妃,眾人一時傻住,俱都愣愣看向我與海棠。
一陣死寂過後,還是王后娘娘最先反應過來,忙高聲斥責我道:“你這孩子,打蚊子哪有這種打法的,都嚇著你義安妹妹了!”
此話一出,莫說海棠捂著臉傻在了當地,便是我也一時有些愣了。
王后那裡卻是神色自若,又轉頭去看身側的國王,笑道:“你瞅瞅百花羞,這些年都沒長大,行事還是這般魯莽。”
那國王忙點頭,“小孩子,還是小孩子呢!”
大公主跟著接道:“也不能全怨三妹,她是好心,是那蚊子叮得不是地方。”
二公主:“……”
眾嬪妃:“……”
王后又上前拉了海棠的手,憐惜地看她那臉蛋,睜著眼說瞎話道:“瞧瞧,都被蚊子叮紅了,快叫你二姐姐帶你下去抹些藥,千萬莫要留了傷痕,這女人的臉啊,最是嬌貴了!”
二公主瞧著跟海棠關係不錯,忙過來拉了海棠的手,柔聲道:“走,快跟我去吧。”
海棠沒說話,只垂了眼簾,默默跟著二公主下去了,當天晚上,再未回宴上來。
王后逮著無人的機會,冷著臉訓我,道:“你這剛回宮,怎就和她鬧起來了?母后以前是怎麼教你的,你全都忘了不成?這不管有什麼事,也不能在面上露出來,當面扇人這種不留情面的事情,更是做不得,身為公主,怎能連這點教養都沒有?”
我低下頭誠心認錯,“是女兒一時氣糊塗了。”
王后卻是不肯輕饒我,只又問道:“說吧,到底是因著什麼事和她鬧翻的?百花羞,你不是那生性刻薄的人,不會無端端地打人耳光。”
我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她道:“母后,您肯不肯信我?”
王后橫我一眼,卻是說道:“你是我生的女兒,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聽得此言,我頗有些感動,便就與她說道:“母后,你認的這位義安公主,我早之前曾見過。”
王后柳眉微挑,“在哪裡?”
“就在那碗子山波月洞,黃袍怪的洞府內!”我停得一停,暗暗打量了一下王后的神色,才又半真半假地說了下去,“她本名叫做海棠,是那黃袍怪的表妹,父親雖是個秀才,可母親卻不是常人,也是那成了精的妖怪。”
王后最懼妖怪,聞言一驚,臉色立刻就白了,“她竟然也是妖怪?”
“只能算是半妖吧。”我點頭,又怕一下子把王后嚇住了,忙又補充道:“自小跟著秀才爹長大,自身並不會什麼妖術。”
王后這才鬆了口氣,用手順著胸口,又道:“你不會認錯吧?她這十來年來,瞧著也算安生,不曾興風作浪呀。”
“那是父王英明,母后聰慧,沒容她逮到興風作浪的機會!”我先給王后戴上了一頂高帽,才又繼續說道:“母后想想,只她這面容,十二年來可有一點變化?母后乃是麗質天生,又貴為一國之母,也難敵歲月留痕,為何偏她十餘年來相貌不變?”
王后聽得緩緩點頭,“的確不像是常人。”
挖坑埋人這事,我之前不是不會,而是不屑,現如今海棠如此欺我,不僅害我夫離子散,又害紅袖與一撮毛兩個殞命,這仇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