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子孫。待小外甥出世,就叫他姓夏,夏家的家產亦有他一份。既是這般,姐姐何必自苦執拗呢?”夏春朝微微一怔,看向夏東興,張口道:“父親好意,女兒感激不盡。然而父親這話,可有跟哥哥嫂子商議過?”夏東興大手一揮,說道:“我的家產,我願怎樣分就怎樣分,哪裡有他們插嘴的餘地!我還沒死呢,就輪到他們做主了。再說,依著本朝律例,你既回來了,這家業自然有你的一份,他們也說不得什麼。”
夏春朝還待再說,夏恭行已搶先問道:“我倒是要問姐姐一句,往昔看姐姐同姐夫那般要好,今兒雖出了這樣的事,難道姐姐還打算再回他陸家去麼?”夏東興聽了兒子言語,眉頭擰成一團,看著女兒不言語。
夏春朝微微一笑,說道:“離他家門時,我曾說過,往後就是他們家拿了八抬大轎來抬我,閤家子跪在咱家門上,我也再不會回去的。我適才那個話,倒不是為這個。”說著,她只覺腰上微酸,挺直了腰板,方才又道:“父親的話,雖在理上,但到底於情不合。哥哥已有了嫂子,你將來也要成家。這老姑娘帶著孩子住在孃家的,世間委實罕見。即便你們不說什麼,只怕嫂子同弟媳婦也要有些牢騷。咱們是一家子人,我又不難於此,何必找這些不痛快呢?父親果有此意,只將這份家業替我留著就是。待這孩子長起來,是姑娘就與她做嫁妝,是小子就當做他的家產,起不好?父親知道我的脾氣,我不是那等靠人吃飯、沒用的婦人。我嫁去這幾年,能養活陸家一大家子人,自然也能養得起我們母子兩個。如此,才是處長之道。”
夏東興聽聞,半日不語,良久才喟嘆道:“我曉得你的性子,打小就是這般,面上溫柔恭順,骨子裡其實最是要強。你出嫁這些年,受的那些委屈,其實我多少也聽到些風聲。然而你哪次回來探親,面上都是歡歡喜喜,一字兒也不提的。如今又弄出這樣的事來,你娘地下有知,一定要埋怨我了。”夏春朝見老父自怨自艾,笑著開解道:“父親也不必這樣,橫豎我已回來了,也總算離了那火坑。若我還在他家,這孩子生下來,哪裡能帶回來呢。現下父親就等著抱小外孫子罷,也算因禍得福了呢。”一席話,說的夏東興又轉嗔為喜。父子三個,坐在一處說笑不提。
到了下午時候,夏家那兩個堂親聞訊趕來。這兄弟三個,敘過寒溫,就在堂上坐了。
夏東興的堂兄,名喚夏恆順,在鄉下莊上替這堂弟看管莊戶並收租事宜,夏家莊子每年收成有他三分,他指此過活。故此,夏東興一招即來。此人性子急躁,才坐下便急衝衝問道:“兄弟打發人到莊子上尋我,我聽到訊息就急忙趕來了。聽聞侄女兒從陸家回來了,究竟是怎麼個緣故?”
夏東興便將緣故述說了一遍,又道:“家裡出了這樣的事,要說不甚光彩。但咱們骨肉至親,也沒什麼可瞞的。我今兒把二位請來,商議商議。”那夏恆順將手在腿上一拍,喝道:“這陸家算個什麼東西,九輩子的破落戶,才做了個官,就得意起來了!想著早先時候,陸煥成同兄弟交好,來家哪次不是好酒好菜的款待。這廝臉皮也真厚,明知還不起席,也還日日來叨擾。落後,瞧見咱們家丫頭長得周正,腆著臉求結親。那時候我就說不般配,勸兄弟別招惹這種人家。兄弟只是不聽,如今怎樣?!吃了這麼個大虧!”
夏東興也嘆氣道:“昔年我同陸煥成相交,看他行徑還算正當,又是書禮人家。雖說窮些,但我這裡多賠些,也就不怕了。誰知這家子竟這般下作,發達了,就把糟糠妻子攆下堂的。這等作為,就是連我們商戶人家也不屑為的,他們倒行得出。如今我也是悔不當初,然而陸家今非昔比,我故此邀請二位商議商議,卻該如何?”
夏恆順霍然起身,指著夏東興喝道:“還要怎麼商議?你也是做人老子的,女兒叫人這樣欺負了,不說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