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已經躺得太久了,”靠在榻上的橫欄之際,眉眼間的疲倦也消失殆盡,猶如病入膏肓的人那瞬間的回光反照。
張嬤嬤將她扶坐起來,略哽著聲音道:“娘娘要保重身子,王爺很快就會回來了。弛”
說到秦執,佘妃的眼中才出現了一些光彩,但很快便暗淡下去。
“本宮終究是等不到那天了,連我們母子最後一面,只怕他是不會給的……”瞭解皇帝的人,是容侯,可跟在皇帝身邊的女人又何曾不瞭解一些他的狠辣嗄。
“娘娘!”眾人微驚,彷彿在說完這句話後的佘妃就會撒手人間般。
面對眾人的驚慌,佘妃從容地露出了一絲蒼白的笑容,“不必為本宮傷心,早就在十幾年前,本宮就該有此結局了,只不過是上天憐本宮,讓本宮看著執兒長大成人,如此,足矣!”
“娘娘,您不能丟下王爺一走了之啊……”
她心裡的那道梗就是沒有再看自己兒子一眼,那怕只是一眼。
正是此時,柴公公親自過來傳旨了。
錦元宮上下皆是一驚,下這麼大的雨,天色又暗,此時柴公公出現在這裡,只怕是沒有什麼好事,宮中上下皆是亂了神。
“既然是柴公公來了,扶本宮起身吧。”
“娘娘——”
“此時再多說也無益,張嬤嬤,你是宮中老人,又何不知道宮妃的命運多舛,丈夫讓妾死豈能再活過三更,更遑論他是君了。”
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是皇帝其中一個妃子,嚴格來說不過是個小妾罷了,生死早已掌握在別人的手中,談何掙扎?
張嬤嬤等人皆紅了眼。
柴公公是等秦聞將容戟領進元和殿後才過來秘密傳旨的,容戟對此事根本就不知情。
既然容侯如此求情,皇帝更是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
如果容戟知道秦聞揹著他這樣做了,必然是大怒的,這一次的事情,秦聞做起來也是有些擔心的,害怕容戟會為此事淡出他的生活。
現在這樣可以看到這個人已經讓秦聞十分滿足了,秦聞不想再破壞這些美好的平靜生活,可事情總是不能往好處發展,特別是他們這些帝王家的子孫。
有很多事情,是被動的。
權力,是一個好東西,只有權力握在手裡,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才可以隨心。當然,有些時候,未必是你高得越高得到的東西越多。
就算秦聞,他高高在上,卻失去了珍貴的東西。
因為他是皇帝,所以要考慮到的東西很多,要做的事也很殘忍。
柴公公帶著幾個太監,一人手捧著酒壺與玉杯,疾疾入了錦元宮,在這樣微涼的雨夜裡,進行一件宮中最常見的殺人事。
賜死這樣的環節,在皇宮這種陰暗的地方,殺人最是家常便飯。
皇宮中,又有誰沒有手染鮮血?
“佘妃娘娘金安!”
“柴公公無須多謝,可是皇上有旨意來?”佘妃被人攙扶著,眼睛直直望著進殿門的柴公公等人,冒雨前來,再擺出如此的架勢,只怕沒有多好的事。
“娘娘聰慧,皇上確實是有旨來!”
“哦,那便勞煩柴公公宣旨了,”佘妃伸手緊緊握住了霜雪的手,聲音幾乎是發不出來。
柴公公手勢一擺,身後奉酒的幾人立即上前來,將酒盞露在眾目下。
在看到精美的酒樽時,錦元宮眾人臉色刷地煞白。
“近日來天氣乾燥,皇上瞧著娘娘宮中酒香甚少,為給娘娘止渴,特地賜美酒一瓶,待讓娘娘品嚐一番!”
太監拿起酒壺斟了一杯小酒,退後一步。
佘妃面上當即露出了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