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佔地面積極大,從他們夫妻主的安園一路行到露園,要穿過幾個月洞門,這一路行來亭臺交錯,長廊相連,回頭望去,只見簷角高低相錯,密密實實的落在身後,就像是一頭猛獸,幸好是在白日,若是黑夜裡這樣駐足觀望,還真令人有些懼怕。住在這樣的大宅裡,這裡面的女人男人形形色色的,都圍繞著權利爭鬥,想要的,緊盯著的,也不過是平北侯的爵位。
若是前生,大約梓錦也會勸葉溟軒放棄爭奪,好好的過日子,但是今生,重生過後的葉溟軒,有他自己的東西要討回來,那是男人的自尊,梓錦能做的就是要為他的後院掃清障礙,他們夫妻可以不要,可以自己鬆手,但是不允許別人明裡暗裡設計陷害,她跟葉溟軒說起來本性上是有一點相像的,他們夫妻都是最驕傲的人,我可以給你我不想要的,但是你不能沒有下限各種手段明爭暗奪。
其實要真是說起來,這個爵位按照慣例應該是嫡長子繼承,但是問題就出在平北侯府有兩個正妻,要是尋常人家有兩個正妻,自然是先進門的正妻的長子繼承,可是在這裡的平妻偏偏又是長公主,因此這事情就是格外的糾結,格外的為難,矛盾也就特別的尖銳了。
將心裡的這些想法壓下,梓錦帶著得體的笑容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果然大家七嘴八舌的問起了葉溟軒。
梓錦就看著葉老夫人笑道:“還請祖母、母親莫怪,夫君剛接到訊息就急著出門了,媳婦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夫君讓我代他跟大家告罪。”
葉老夫人聞言就笑了:“娶了媳婦果然不一樣了,說話辦事都是有規矩多了。你公公也被臨時宣召進宮,怕是有什麼事情,咱們不管他們男人的事情,只管吃咱們的飯,錦丫頭過來坐下。”
聽著葉老夫人親密的呼喚,梓錦露出一個笑意,心裡還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葉老夫人之前對這門婚事這麼多的阻礙,倒是在自己進門後和顏悅色的,梓錦摸不透葉老夫人在想什麼,只得輕輕的應了,循規蹈矩的坐在長公主的下手,跟楚氏對面,梓錦就看到了沈氏垂眸一笑。葉錦跟葉繁也不在,看來都是出門了。
沒有了男人的飯桌,氣氛似乎更活躍了,葉老夫人的興致極好,梓錦要為長輩佈菜,葉老夫人也笑道:“新婚三天無大小,這些規矩以後再說,你好好的坐下用飯。”
梓錦就輕輕的應了,丫頭們流水般的上了飯菜,菜色齊全,有菜有湯,看著就是賞心悅目,令人食指大動,但是新婦總要講究個儀態,梓錦也不敢沒吃相,秀秀氣氣的吃了飯,看著葉老夫人聽了箸,有看著長公主停了,這才擱下了筷子。這吃飯也有講究,要是長輩沒吃完,你就停了筷子那是不禮貌的行為,要是長輩停了筷子,你還繼續吃個沒完,那也是沒規矩,所以這個度要把握好的。
很快的眾人都吃完了,楚沈二人也在杜夫人停了箸之後也跟著停了。就有丫頭上來收拾桌椅碗筷,大家又移步到了偏廳坐下,然後一溜的丫頭端著茶水、痰盂、毛巾移步上來了。
梓錦敏感的察覺到了楚沈二人打量的目光,梓錦心裡一笑,面上卻是一番平靜,先是接過茶水漱口,將漱過的口水吐進鬥彩纏枝花痰盂,又用毛巾擦拭過了,丫頭半蹲下,梓錦又把手伸進臉盆,溼了手,擦了香胰子,輕輕地洗過手,又擦拭乾淨了,這才坐正了身子,面帶微笑,端的是形如流水,不疾不徐,顯然是長年累月的做慣了並不是一時之間倉促學成的,那一份雍容最是可貴的。
大約楚氏跟沈氏是要瞧梓錦的笑話的,畢竟這樣的做派並不是小門小戶擺的起的,尤其是姚謙做了十幾年的六品,只是沒有想到梓錦居然做起來很是合、體,更是熟稔,兩人心中都有些驚訝,就連杜曼秋心裡也是驚訝不已,只是她一向偽裝的極好,面上絲毫不漏。
長公主淡淡一笑,心裡很是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