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立時就讓王敏紅了眼睛,渾身都氣得發抖。
卻想不到,盧向陽嘴毒起來讓人根本就沒有喘息的餘地。“你以為自己是哪根蔥?家裡有個敢出來鬧事揪別人辮子的老爸,就能翻身上天了是吧?算個屁!大尾巴狼也沒有這麼裝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倒是有一套!”
“現在還想在這給攪混了水,也不看看自己的處境!打聽打聽滿村裡,有誰待見你?”
“上次向場部告黑狀那事,大家的心裡可是門清呢!別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沒轟你走是給場部面子,可不是給你臉!”
他連珠炮地一通說下來,王敏整個人都黑了臉,面色沉的能滴出水。她怒聲呵斥道:“你有什麼立場說我?”
這話一出口,盧向陽嗤笑地看了她一眼,“得了吧,你那套根正苗紅的說法,別拿出來嘚瑟了!冷飯炒了這麼多遍,也不嫌餿?德行!”
王敏氣得嘴唇都止不住地打著哆嗦,眼神更是陰沉沉地死死盯著盧向陽,知道自己撞上了一塊鐵板,討不了好。
盧向陽卻不理她,覺得和娘們打嘴炮也頗為沒勁,隨手將門口的柴火一指,對唐棠道:“本來以為你們的柴火不夠,上山砍了點,沒想到你們湊夠了。”他看了眼堆滿的柴火堆,道:“門口這些就隨便用吧。”
交代完,就轉身離開。
等王敏壓抑著怒氣,努力撐起身體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他早就不見了蹤影。王敏陰沉著臉瞪了唐棠和孫淑萍一眼,緩慢地挪著步子走回了屋裡,躺在了炕上,一語不發。
孫淑萍被她陰鬱的樣子嚇得噤若寒蟬,一臉驚恐和不安,特別怕王敏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爆發出來。但顯然經過今天這件事,同屋共寢的三個人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站在了對立面。
唐棠不在乎這一點,將盧向陽送來的柴火堆放在柴火垛上,卻眼尖地在木柴的縫隙裡,發現了一些散落的碎紙片,已經被人細碎地撕成了雪花似的小碎片,撿都撿不起來。
一時間,她的心都在滴血。
聯想起王敏先前故意提起柴火垛的話題,想必是她本來就沒打算遮掩自己的行徑,明明白白地就想讓自己看清楚被撕碎的信封,當面嘲笑自己。
想清楚了這一點之後,唐棠的怒氣更甚,不知道王敏到底為什麼會這樣針對自己?從兩人見面的一開始,就不對付。後面,她更是打著看不起自己的家庭成分旗子,數次有意無意地汙衊自己,禁止任何人同自己交好。這樣瞬息建立起來的仇恨,簡直是太莫名奇怪了!
縱然唐棠知道這個年代有些人的心智瘋狂,也忍不住不解王敏一個小姑娘為什麼也會這樣做?
但顯然,撕信的事情之後,兩人的關係更是降到了冰點。不單單是見面不說話,更是連眼神都懶得給對方一個,恨不得對方立即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才好。
一時,孫淑萍夾在中間頗為難做。反倒是盧向陽和龐英武,明目張膽地站在了唐棠的一方。
天氣一冷,日子就過得飛快。直到初冬下了第一場小雪的時候,唐棠和王敏之間交惡的局面也沒有破冰。
一大早,龐英武就大聲呼喊著“凍死了”,看到唐棠她們屋裡是熱乎著的,便讓唐棠幫忙去他們屋子裡面燒炕。他和盧向陽折騰了一清早,愣是廢了無數的柴火,沒有燒起來,屋子裡冷的像是冰窖子一般。
唐棠當即答應了下來,出門時順手帶著孫淑萍過去了。
兩家的屋子相隔不遠,只有一牆之隔。待在這邊的屋子裡,能清清楚楚地聽到龐英武的大嗓門。王敏就十分清晰地聽他咋呼地喊了一聲又一聲,連聲的“姑奶奶”捧著唐棠給他們燒火,讓她忍不住聽得怒火中燒,攥緊了手指頭。
她十分肯定地感覺到,四周人的人都在悄悄地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