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筱漫垂頭喪氣，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別再跟我提這個人，我好煩、好亂，我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樂瑤，我需要一個人呆會兒，好好想想，我先回家了。”

王樂瑤不以為意：“哦，那我回學校了。”

方寒遠遠注視張筱漫離開的倩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他感覺得到，張筱漫喜歡洛飛了，只是她現在有點亂，搞不清楚心裡的感覺和想法，方寒自己也很亂，還有一絲恐懼，怕她會接受洛飛。

張筱漫再次見到洛飛是一個星期後，擦肩而過，無言以對，很尷尬。張筱漫想開口打招呼，還是退怯了，洛飛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課間，他和女生嬉笑打鬧，她或懶懶趴在桌子上，或者心不在焉地閱讀文學大家的名著，心裡那種說不清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令她心煩意亂。

午後，陽光明媚，王樂瑤不知躲到哪兒去了，她一個人坐在校門口老樹下發呆，天氣漸漸轉涼，柳枝隨風搖曳，樹葉翩翩而落，遠遠看見他和別的女生嬉笑、玩樂，心頭莫名煩躁。一個星期不見，原以為見到洛飛心情會變好，可是現在，更糟糕。方寒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心情不好？”

張筱漫口是心非地搖頭：“沒有。”

方寒盯著她的臉：“可是你臉上分明寫著‘不好’兩個字。”

張筱漫看向遠方的洛飛，又看看方寒：“我是有點煩。”

“因為洛飛？”方寒也望了望遠處和女生嬉鬧的洛飛。

張筱漫不自覺地點點頭有猛烈的搖頭，否決：“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想一個人呆會兒。”張筱漫閉上眼睛，聽著方寒越走越遠的腳步聲，又氣又惱：“張筱漫，你在煩惱什麼啊？平心靜氣，平心靜氣……”腦海中不斷閃現的是她看過的電視劇、小說，那些關於愛情，關於心動的情景，驟然睜開眼：“難道我……”

“難道什麼？”王樂瑤站在她身後，調皮地拍了她一下。她一臉茫然和不確定：“樂瑤，我好像，好像……”

王樂瑤伸手去摸她的額頭：“你怎麼了？生病了？發燒了？”張筱漫站起來，搖搖頭，揮揮手，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不是那樣的，一定不是，不會，不會，我不會的……”王樂瑤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在說什麼啊？沒頭沒尾的。”

“沒事，沒事，沒事，我回班級做英語卷子了。”張筱漫神神叨叨跑回班裡。

下午自習課，洛飛敲敲張筱漫的桌子：“英語卷子做完了嗎？”

張筱漫正認真地做其他科目的作業，應了一聲：“嗯。”

洛飛道：“借我抄一下唄。”張筱漫沒有抬頭，稍顯猶豫，從課桌內掏出卷子遞給他，整個過程沒有看他一眼。

“你好像心情不好。”洛飛仔細看她的表情，張筱漫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抄完還我。”

洛飛悻悻接過卷子，未再多言。一張卷子，他抄完又借給了後桌的女同學，楊紅霞。張筱漫雖然認真地在做其他作業，也知道他把卷子借給了別人，心中驟然衍生一股不快，柔冷的語氣中透著惱火，拍他的桌子：“卷子還我。”

他說：“借給楊紅霞了。”她怒氣漸濃：“還給我。”

洛飛又說：“我借給楊紅霞了。”她怒氣更濃了幾分：“你可以把你自己的借給她，我的還我。”

洛飛自以為是地解釋：“等會兒唄，她馬上就抄完了，我那兒比狗爬還難看的字兒，自己都不認識，她哪看得清。”張筱漫猛然抬頭怒視：“跟我有關係啊？”氣沖沖站起來，走到楊紅霞課桌旁，抽走自己的卷子：“對不起，你抄別人的吧。”

楊紅霞還在莫名其妙的愣神兒中，洛飛擰著眉，瞟一眼張筱漫，把自己的卷子攤在楊紅霞面前：“將就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