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脾氣謙和的張翰,也越來越對楊釗這兩個字好奇了起來。
一次澤水詩會,張翰果然見到了楊釗。可惜當時楊釗那昏昏欲睡的德行確實有點欠扁,心頭微微失望的張翰並沒有上前攀談。
隨後發生的事情,可謂是峰迴路轉,令人啼笑皆非。李岫一腳將楊釗給踹了出來,楊釗又不依不饒的找李岫的麻煩。
最後一首將進酒,將所有人放倒。張翰終於見識到了楊釗的犀利,並且因此欽佩不已。此次從父親那裡聽聞楊釗升任吏部郎中,都畿道暗訪使的時候,他不由得起了去送一送楊釗的心思。邀上三五個朋友,略備薄酒,張翰便來到了十里亭。
不過好像有這種心思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孟浩然代王維來了,賈不言聽說楊釗文武雙全也來了。牛端章不計前嫌,在父親牛仙客的支使下也來了。
一行大概十餘人,不約而同的聚集到了十里亭。互相攀談之下,相視一笑。這些人便將各自的準備的酒食拿了出來,原本一場送別,硬是變成了野餐。
楊釗坐在馬上,緩步而行,不多久便來到了十里長亭。
望著廳內邀杯換盞的眾人,楊釗還以為是哪個公子哥閒了沒事出來踏青郊遊的。為了不打擾人家,楊釗特意吩咐車伕,也就是那個昌平樓裡面鞋拔子臉的小二,繞著走。可惜還沒有接近十里亭,在外面張望的一個小廝便已經發現了楊釗。
二話沒說,小廝直奔楊釗的車架而來,虎的陳到王衡二人,不自覺的將手放倒了刀柄之上。他們可是很專業的,如今既然在三元及第的狀元郎麾下,自然要盡責才是。
可憐的小廝看著兩人鮮衣怒馬,單手執刀,彷彿隨時會砍人的樣子,都快哭了。
“這裡可,可是新科狀元,楊子午楊爺?”
“哦?”楊釗有些好奇:“不知你有何事?”
小廝畏畏縮縮的看了陳到王衡一眼,才微微弱弱的回道:“我家公子,得知楊爺要公職出京,特意在此地為楊爺送行。”
“送行?”楊釗眨巴眨巴眼睛:“你家少爺是?”
“我家少爺乃是御史中丞張說張大人的公子張翰張儒林。”
楊釗咂吧一下嘴,思考了半天,就得到三個大字:不認識。
“你家老爺很有名。”楊釗豎起一根大拇指,沒辦法,張說是文壇領袖,隨即有些疑問的道:“那你家少爺也很有名?”
小四滿腦袋黑線的望著楊釗,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直接轉身道:“楊爺這邊請,我家公子正在十里亭之內。”
楊釗抬眼一望,心道乖乖張翰是很有名,看看涼亭裡請來的都是什麼人物,牛端章,孟浩然,剩下的眼熟,不知道叫啥。
尾隨小廝來到涼亭,楊釗看著滿桌子的酒菜,抱拳為禮道:“楊釗這廂有禮了,各位倒是好雅興……”
張翰倒是熟的可以,一把將楊釗抓過來:“子午,可還記得為兄否?”
“這位兄臺……”楊釗眼睛一漂,看見小廝畢恭畢敬的樣子,哈哈一笑,試探的道:“你是張翰,張儒林兄?”
“沒錯。”張翰微笑著道:“沒想到澤水詩會緣僅一面,子午倒還記得在下。”
“那裡那裡。”楊釗客套話張嘴就來:“令尊掌文壇進二十年,聽說儒林兄已盡得閣老張大人真傳,大有青出於藍之勢。”
張翰樂了,好話誰都愛聽,特別是有分量的人說好話。
“比起子午三元及第,某還差的遠。子午兄還請入座。”
楊釗剛要坐下,便道:“呀,老孟你也在啊,最近過的如何?老王可沒少提起你。”
孟浩然悠然一笑,舉起酒杯道:“王大人公務繁忙,特地請某來送你,子午讓眾位等了半個時辰,當罰酒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