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虛。
笛聲還在悠悠飄揚,吹笛人似乎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樂在其中一般享受,對下面的慘烈景象視而不見。
在他眼中,彷彿看到的是春意明媚,百花爭豔,浮花浪蕊,桃紅柳綠,而不是人間地獄。
誰能想到,動聽的樂曲,卻是殺人的利器?終於有位女子喊了一聲,“公子,夏冰她受不了了。”
笛聲戛然而止,頭腦中嗡嗡作響的轟鳴聲也漸漸消失,等到眾人重新看清楚的時候,那黑衣男子已經到了眼前,在受傷的女子身上點了幾下。
那些人似乎對公子很是尊敬,掙扎起來道:“多謝公子,夏冰沒事。”
月影樓公子神出鬼沒,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直到這位姑娘的一聲“公子”,讓東方明玉驀然明白這是誰了,執掌月影樓的公子墨鳳,他這種官家公子對江湖草莽有種與生俱來的鄙夷,一直以為墨鳳應該是五大三粗的莽漢子,可是想不到竟然是這般俊逸的男子,那古曲,悠悠入心。
這時,一個裝死的流寇突然怒目一睜,一道寒光就朝著墨鳳劈了過去,東方明玉心底一緊,他離得太遠,救援不及,可那道寒光還沒有到公子鳳身邊的時候,就聽聞一聲慘叫,那裝死的流寇七竅流血,驚恐而亡,甚至幾乎沒有人看清楚公子鳳到底是怎麼出手的。
另外兩個流寇見公子鳳緩步而來,頓時魂飛魄散,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公子鳳黑衣如墨,笑靨如魔,“我公子鳳的人,你們也敢動?”
“動了又怎麼了?”其中一個不甘心,咬牙切齒道。
公子鳳輕輕一笑,但這笑意落在熟知公子作風的人眼中,卻已經知曉,公子動了強烈殺機,冷笑道:“你馬上就知道了。”
一陣掌風而過,那剛剛開口說話的人一句話忽然凝結在嘴邊,再也說不出話來了,瞳孔渙散,已然斷了氣。
另外一個嚇得面無血色,不敢再說話,以免這個談笑間取人性命的人,會以風過無聲的方式悄無聲息地殺了自己。
公子鳳見狀輕蔑一笑,“你放心,本座不會殺你,留著你的命還有用處,回去給你們老大帶個話,雖然平日本座與他井水不犯河水,但奉勸他一句,這種燒殺搶掠喪盡天良的事,還是少幹為妙,會有報應的。”
那人嚇得面色如土,驚恐過度,一時忘了說話,公子鳳轉身,不再看他,冷聲道:“還不快滾。”
那人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不見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公子鳳的狠辣作風可見一斑,他處理完了流寇之後,回頭看了一直冷眼旁觀的東方明玉,“這位一定就是兵部尚書公子玉七哥了吧?”
東方明玉微有異色,“你認識我?”
公子鳳臉上浮現一絲玩世不恭的笑,那笑容,東方明玉知道,覺得不是一般人對自己的尊敬和仰慕,反而透著一股隱隱的譏誚,“玉七哥名滿天下,誰人不識?”
這話雖然聽著是讚賞的話,卻透出一種顯而易見的嘲諷,那四名女子也是,在玉公子這種風姿俊秀的貴公子面前,神色沒有任何侷促不安,並沒有因為玉公子的身份而有任何諂媚之意,反而都十分冷淡,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你似乎對我很有敵意?”東方明玉一向是不多話的人,心高氣傲,高人一等,可此時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問出了這樣一句有些自貶身份的話。
公子鳳看著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小鎮,到處都透出腐朽的氣息,神色中閃過一絲悲憫,這抹悲憫被東方明玉看得清清楚楚,“這些都是朝廷的子民,終日為流寇所苦,玉公子既然是朝廷的人,別儘想著爭權奪利,若是能將這些百姓安危放在心上,他們何至於此?”
一個江湖草莽能說出這樣一番深明大義的話,倒是讓東方明玉刮目相看,顛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