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蘇淺沒有。
於是葉大教主就抱著自己的少女心坐在蘇淺的床邊望著那張美妙的睡顏,一邊瞪著血絲大眼,一邊數著蘇淺的睫毛,一邊琢磨著等蘇淺醒來該擺個什麼樣的表情好。蘇淺若是選擇這時候心裡,說不定能看到一個溫溫柔柔的懷春少女,柔聲細說自己路途上的艱辛。
然而蘇淺亦沒有。
所以累得半死又煩又躁肚子裡還餓得慌的葉大教主就這樣看著睡的像死豬一樣睜開眼睛看到她還假裝沒看到的蘇淺,終於一點一點掰著自己快要化掉的少女芳心當做糖豆子吃了。眼看著蘇淺再一次準備拉過被子繼續睡的時候,懷/春少女葉屠蘇徹底華麗轉身,重新找回了暴躁狂怒的自己。
寒風從窗戶裡灌了進來,蘇淺蜷縮著身子,終於一個激靈,徹徹底底地醒了。夢中的葉屠蘇就站在床前,蘇淺往床裡面縮了縮,伸手指著葉屠蘇的鼻子,不怕死地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拼了命的趕路,四天的路程只用一天半,還花了大半天坐在這裡看你睡覺,你居然還敢問?!”作為被拋棄過一次的人兒,第二次的拋棄讓葉屠蘇更受傷:“說!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把我丟下了?”
不是沒想過葉屠蘇會再次追上來,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哼,他還以為冷清絕有多大能耐呢,真是個留不住女人的蹩腳男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同為拋棄女人的蹩腳男人,蘇小王爺抓起床頭掛著的外套披上,哆嗦著打了個噴嚏。
“你都回到家了,我自然沒有理由再把你從家裡帶出來。”蘇淺理直氣壯地站了起來,一副關懷下屬的光輝模樣:“你不是說過你身世可憐麼,我想著不該把你和家人拆散。”
“那你也不能一聲不吭的走了啊!還有走之前的幾天都不理我!”之前編了一大堆胡話的葉屠蘇終於承認了自己理虧,想了想只好先從其他的地方攻陷。
蘇淺看了看外面一片橙黃的天,沒想到昨夜一個晚上沒睡好,今日竟整整睡到了傍晚。外面有人扣了扣房門,蘇淺開啟門一瞧,原來是昌亦聽到屋內有動靜,早早安排人準備了晚膳在外面候著。任人伺候著擺滿了一桌酒菜,蘇淺掀了袍子坐下來,朝依舊站在床邊嘟著嘴生悶氣的葉屠蘇招了招手,柔聲道:“餓了沒?快些來吃點東西吧。”
所以說蘇小王爺某些時候簡直無師自通,真乃高手中的高手。簡簡單單、文不對題的一句話,就把葉大教主心中那團熊熊的無明火澆了個透心涼。不知不覺中丟光所有女性同胞臉的葉大教主撅著嘴慢慢吞吞地移到桌子邊,一言不發地抓起筷子,乖乖吃飯。蘇淺見狀,又體貼地往葉屠蘇碗裡夾了一塊紅燒肉,眯著一雙笑眼,用六十歲老頭凝望自家黃花閨女的眼神凝望著葉屠蘇,輕聲道:“多吃點。”
原本一個勁悶頭朝嘴裡扒飯的葉屠蘇眼底黯了黯,忽然放下碗筷,認真地盯著蘇淺的眼睛。蘇淺一愣,奇怪地放下碗筷,看著一臉認真的葉屠蘇,問道:“怎麼了?”
葉屠蘇咬著下唇,一副想說又說不口的模樣,倒教一臉迷茫的蘇淺更加看不明白。見葉屠蘇的目光遊走在他和紅燒肉之間,蘇淺小心翼翼地猜測道:“……紅燒肉不夠?”
葉屠蘇一個踉蹌,差點從凳子上跌下來。狠狠地甩了個眼刀過去,葉屠蘇憤憤地心想:那是桑止教給她的羞澀的迷離目光好麼!真沒見識!重新醞釀了一遍情緒,葉屠蘇手裡攥著自己綠油油的袖子,扭捏道:“你下次還會丟下我麼?”
蘇淺愣了愣,忽然放柔了目光,肯定地搖了搖頭。
彼時蘇淺終於明白,這幾日自己心中的煩躁到底出自何處。
其實自從蘇淺那日離開,心中就一直抱著一個希望,希望葉屠蘇會再次出現在他面前。雖然這種想法委實有點可恥,可蘇淺到底還是沒法乾乾脆脆地放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