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就說話,這麼大張臉突然靠過來,故意嚇人還是怎的?”
蘇宛被他推得險些仰頭栽倒,自然就沒發現他的異樣,氣哼哼的穩住了身子,道:“你說誰臉大?誰臉大?你給我說清楚了,我這臉很大嗎,很大嗎?”
她這張標準的都不用去微調的瓜子臉,哪裡就大了?
好吧,前世她因為長了一張圓圓的大餅臉,所以最恨人家說她臉大!
楚之晏眉頭微跳,瞧著她重又湊過來的認真地臉,忍住了想要扶額的衝動:“這是重點嗎?”
蘇宛咬著牙,一字一字用力的說:“這就是重點!”
楚之晏瞧著她堅持的幾乎要冒出火來的眼神,舉手投降:“好吧,你的臉不大。”
蘇宛朝他投去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重新坐了回去:“楚大爺啊,我剛才說的,你信嗎?”
楚大爺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嘴裡嘟嚕了句什麼,這才看向她,“你為什麼這麼說?”
蘇宛有一種豁出去的衝動,她試圖用一種吊兒郎當的不正經來掩飾自己的緊張:“因為,我真的不是孟家人啊。”
這個秘密在她心裡壓得太久了,久的她忍不住想要找個樹洞說出來心頭才暢快。雖然認識楚之晏的時間並不長,但她就是有一種這人很放心很靠譜的感覺。她一個人守著這個秘密太久了,而要做孟如棠或者孟黎川又太難了。
可是為了活命,為了小諾,她不得不戰戰兢兢地被架上孟家這條早已經沉默連殘骸都不剩的破船上。前途不明,生死未卜,很難,很累!
楚之晏等了等,見她並沒有打算說明,方才道:“不是就不是吧,有什麼了不起的。”
蘇宛驀地睜大眼,驚訝的盯著他,“你,你不覺得我是貪生怕死,所以,所以推卸身為孟家人的責任才這樣說麼?”
“貪生怕死怎麼了?”楚之晏理直氣壯的道:“哪個不貪生怕死了?再說,孟家人的責任是什麼,輪得到旁人來定義?說不定孟老將軍泉下有知,還就希望他的後代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其他都不重要呢?傻蛋才往自己身上攬責任,活的戰戰兢兢地很好玩嗎?”
蘇宛瞬間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她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什麼男女大防,撲過去抓住楚之晏的手就是一通亂搖,“知己啊,知己!我必須跟你握個手,你說的太對了!我還以為你要鄙視我呢,哎喲可把我緊張的,早知道你是這態度,我早就跟你說了嘛,一個人憋著太難受了,真的,可難受了……”
她在撲過來時,楚之晏就有所防備,想要將她重新推回去,誰知她動作實在太快,抓著他的手嘰嘰喳喳還說個沒完。力氣也突然變得很大似的,他想將手抽回來都覺得很費勁兒。
然後他一低頭,就看見了蘇宛拿足以能亮瞎人的一雙眼睛,心中一陣恍惚。
一個人的眼睛,竟然可以這樣明亮!
連帶著那笑容也是如此的明亮,那明亮透著和暖讓人舒心,半點也不刺目。卻讓人恍然間覺得天就亮了,地也寬了,車窗外明明是陰沉冬日,卻偏偏讓人覺得春光爛漫,滿車子都是鬱鬱蔥蔥的香氣,帶著所有春天該有的旖旎……
楚之晏被這笑容晃得更加恍惚了,以至於蘇宛在他耳邊聒噪的說著什麼,他全都聽不見了。
“哎,說出來我心裡輕鬆了不少啊,好久沒試過這麼暢快啦,楚大爺,謝啦!”蘇宛心滿意足的鬆開楚之晏的手,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楚之晏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不過她這才注意到,似乎好半天沒聽到楚之晏說話了,這才疑惑的挑眉望去,“楚大爺,你怎麼傻啦?”
楚之晏的眼珠轉動了下,那沒焦距的視線似這才聚了焦。緩緩抬眼看住她,忽然長長的鬆了口氣,一臉沉重的開口:“可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