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問題分別是:從大街的南端到北段一共有幾個路口?董耘的狗叫什麼名字?以及,餐館老闆的貓幾歲了?——開始搶答!”
“嗶……”
在一片靜默中,徐康橋按下了搶答器。
醫生: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我想此刻你們一定一家人聚在一起,打算開始慶祝。
今天我恐怕經歷了一場史上最驚心動魄的比賽,這比我以往參加過的任何一場比賽都要讓人感到害怕(儘管目前為止,我的人生中只在小學的時候參加過一次衛生知識競賽,而且還因為答不出糞便裡的細菌種類而被淘汰了),但是很神奇的是,我贏了。
我忽然發現,害怕是沒用的,害怕並不會使你變得更好,相反的,相信自己才會。邵嘉桐從國外帶回來的那個黑漆漆的男朋友昨天跟我說,人跟人之間的關係就像賭博,一旦坐上了賭桌,就要做好輸的準備。所以不管害不害怕,賭局最終還是會結束的,結果總會來臨。而且,明天也總是會來臨。
事實上,我仍然不知道,傑西和席琳到底是因為害怕那個不顧一切換來的結果,還是一致理性地認為,這紅曇花一現的短暫感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不過我想,也許兩者都有吧。就像你一直說的,人就是這麼複雜。
說了這麼多,可能你還不明白我到底想說的什麼,不過沒關係——因為我也不明白。也許等你回來,我們聊聊,你就能像往常那樣從我所說的話裡總結出我一輩子都總結不出的結論。
而現在,我要去跟我愛的男人滾床單了。
聖誕快樂!
康橋
十二(上)
儘管已經到了一年的最後一天,天氣寒冷,街道兩旁的梧桐樹也光禿禿地聳立著,但是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當站在溫暖的陽光中,全身被金色籠罩著,仍然讓人感到溫暖。
邵嘉桐穿著厚毛衣和牛仔褲,腳上仍是那雙白色的棉布球鞋,站在“一本書店”門口,抬頭指揮著工人們往門頭掛廣告畫。
“你確定把我的照片放上去好嗎?”徐劍一手拿著咖啡,另一隻手插在羽絨外套的口袋裡,眯起眼睛看著畫面上的自己。在他的肖像旁邊,是新書的名字:我在亞馬遜。
“你知道,”陽光有些刺眼,邵嘉桐不得不抬起一隻手,遮在額前,“簡單地把創作人的肖像作為一種品牌,有時反而是一種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宣傳手段,比如——‘老乾媽’。”
“……”徐劍深吸了一口氣,決定還是閉上嘴喝咖啡。
“能跟我說說你開這樣一間書店的初衷嗎?”當工人們終於把廣告畫安裝好的時候,徐劍忍不住打量地面前的這間書店,問道。
嘉桐聳了聳肩:“為別人打了那麼多年的工,想要自己做點什麼。”
徐劍點了點頭:“那為什麼每週只賣一本書?”
“因為有時候選擇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她說,“會讓人無法下定決心。當你是抱著一種無法下定決心的心態去做選擇的時候,往往這個選擇會讓你後悔,甚至即使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你也會對自己產生懷疑。”
徐劍仍然點了點頭,只是他的點頭始終帶著一種不置可否的意味。
“你好像不太認同?”她雙手抱胸,轉過臉來看著他。
然而他只是撇了撇嘴:“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做你自己想做的事——這一直是我的人生信條。”
“但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她說。
徐劍想了想,才用一種低沉卻實在的口吻說:“這個舞臺對你來說太小了。”
她沒有說話,而是專注地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有些人是適合獨處的,有些人則比較適合人群。你知道所謂的’外向型人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