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記得,小姑家買大齡青年房的時候,還是借錢買的,準備把薯片當夜宵的陳宏,問“那奶奶怎麼說。”
“你奶奶,”陳媽媽用了一個重音,還冷哼了一聲,“你奶奶最疼程志鵬,當然是買。”
“說是要把老家賣了,給他湊錢。”
兩小的齊齊看向陳爸爸,果見他默不作聲的皺了眉,“這房子,你爺爺的死之前,就分好了,沒可能的事。”
“你說沒可能就沒可能啊,”陳媽媽沒好氣的說,“聽說女方家裡的習俗是聘禮必須小二十萬的數,現在好了,聘禮錢沒著落,房子也不滿意,都瞅著我們這些親戚湊錢結婚,我也真是奇了。”
“你去問問,上陳村,不,整個梅鄉鎮,哪家人結婚是等著別人送錢去的。”
這話越說聲調就越大了,陳媽媽也是不知聽了什麼話,臉色跟著難看。
“沒能力結什麼婚,結了也等著離,我看還是算了吧,趁早分。”陳宏一口咬掉五六片,乾脆利落。
陳爸爸直起腰想罵人,陳媽媽到是笑了,“分不了了,人家有了。”
“啊,”陳然驚訝,陳宏搖了搖頭,不屑道,“有都有了,還怕她啥。”
“作業做完了沒,”陳爸爸沉著臉罵,“做完了早點睡覺,半大不小,知道個屁。”
陳宏傲嬌的哼了一聲,仰頭闊步啪的一聲把門重重的甩上。
“臭小子,什麼脾氣。”
陳媽心疼她的門,在她視線轉移過來的時候,陳然心揪了一下。
“你也是,學什麼不好學人家喝酒。”
媽呀,這事過去多久了,“啊,好睏哪,明天還要上班,爸媽,晚安。”速度跑吧。
為了鄉下那點事,陳家父母最近心情都不妙,陳媽媽下定決心給陳然報了家旁邊的駕校,一個星期以後,讓她去考筆試,並且跟她說,只要她考出了,就給她買一輛小二十幾萬的小車,什麼款式的讓她自己選。這氣魄是想把家裡的餘錢都花完了,省的別人惦記吧。
這真是一個讓人高興不起來的‘好訊息’,她首先對開車沒多大興趣,二是討厭世上任何一種形式的考試。
想到下個禮拜就要去赴一場考試,她就日想也想,跟揣了塊石頭似的不開心。
於是大清早起來,陳媽媽莫名其妙衝著她的衣服發火的時候,她有點裝不了乖。
“你怎麼回事,早些買的上千塊的衣服又不穿了,穿來穿去都是不倫不類,你穿上的時候有沒有照過鏡子,啊。”
“人家都這麼穿。”陳然承認自己穿的確實有失誤,黑色娃娃圓領罩衫,長到臀部,下身的牛仔短褲只露出一個邊邊,風騷的露著一雙白生生的大長腿,連個絲襪都不穿。
要往常她也許就屈服了,可今天她就是不想換。
“這都什麼玩意。”陳媽媽下手狠辣,一個巴掌拍了她的大腿,啪的一聲肉響。
“疼啊,你怎麼這樣。”陳然疼的不行也氣得不行,她都多大了,“不要你管。”
反正早飯也吃不下了,她抱著包,開門就要走,陳媽媽在後面涼涼的說了一句,“不用我管,這是什麼,不要了是吧。”
陳然回頭一看,手機還落在餐桌上呢。
她們家的餐桌就在大門旁邊,陳然鞋也不想脫,站在門邊的腳墊上,伸長手來勾,陳媽媽看著,根本不動,就差那麼一點點,她玩雜技似的攀著門框,一隻腳都翹出了門口。
好不容易抓了手機在手,陳然撇了撇嘴,塞進口袋剛要轉身,發現後面那誰,看了她們不知多久了。
陳然愣神,發現對面的那家門還沒關,才想起這是她家新鄰居。
想起剛才的舉動,她瑟瑟的打了聲招呼,“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