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就快跟我一樣慈祥了。」季瀚池舉杯,居然還很歡樂地碰了一下凌萬頃的酒杯。
「滾你的。」凌萬頃笑罵。
季瀚池喝了一口,正色道:「說真,你這狀態不對。為什麼要逼自己恨她?」
「……」凌萬頃啞口無言。
痛恨江一葦。是他人生奮鬥的動力。內心深處,他害怕自己哪天不恨她了,就是真的將她遺忘了。
他不想遺忘。
他拒絕「倆倆相忘」。
季瀚池又道:「二十年前她回國,你跟回來。十七年前她創業失敗,你去找過她。十三年前她飯店倒閉無人接收,你暗中買下飯店,自己虧了一大筆錢。哪怕就是在三年前,她要成立影視公司,四處拉投資,你還讓我給她投了一千萬吧?」
季瀚池恨鐵不成鋼:「……結果呢,一千萬也血本無歸吧?這回法院要收她的房,又是我出面幫你拍,拍賣價比市價都高五百萬,我都被人笑,說我人傻錢多。」
凌萬頃嘟囔:「你本來也人傻錢多。」
季瀚池攤手:「我除了被人笑話兩嘴,可沒什麼損失。損失真金白銀的是你。所以你真的恨她嗎?每回她走投無路,出手暗中相救的,哪回不是你?」
這話說得扎心。句句皆是凌萬頃不願意承認的往事。
凌萬頃猛地灌下一口酒,沉默不語。
「放過自己。」季瀚池拍拍他,「下回再來找我,我可不出手了,你自己出面去英雄救美。」
凌萬頃略怔。
下回?現在的江一葦踏踏實實,似乎又讓他看到了當年初識的模樣。或許她已經不需要自己再出手了吧?
哦不,凌總偶爾暗中買水軍幫她艹播放量還是可以的吧?
私人行為。私人行為。
凌萬頃向季瀚池舉杯,真誠地:「謝謝老友。」
「不言謝。酒窖裡讓我去搜刮一下就好。」
這就是多年老友,彼此默契,相互信任。凌萬頃嘴角牽了牽,冷峻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微笑。
「隨時恭候。當你自家酒窖。」
…
「吉星,你立刻來我辦公室!」
萬眾娛樂總經理丁志鵬氣炸了。吉星一進來,丁志鵬已經氣得頭髮都豎了起來。
「萱曼簽了歐文靜!」他吼。
吉星似乎被他的聲浪震到,不由側身讓了一下,用手中抱著的檔案擋了一下耳朵,這才慢悠悠道:「丁總,你聽我解釋……」
「演《大長今》啊,聽你解釋!」丁志鵬吼。
吉星「噗」地一聲被逗笑。大長今總是一臉淡定「大人,您聽我解釋」,那形象瞬間就進了吉星的腦海。
這丁總,真幽默。
丁志鵬鼻子都氣歪了:「你還笑得出來。是咱們報價不夠低嗎?是咱們江老師人氣不夠旺嗎?萱曼什麼意思!是不是你沒銜接好?」
吉星慢悠悠:「咱們報價兩百二十萬,歐文靜報價四百五十萬。」
丁志鵬倒吸一口涼氣:「歐文靜代言市價不是八百萬?最低也不會跌到七百二十萬以下,瘋了吧,報四百五十萬……」
「是瘋了。她為了跟一葦姐搶代言,已經不擇手段。」
「那我們也只要歐文靜的一半。江一葦現在熱度可不比歐文靜低,萱曼居然還選貴的,媽d。」丁志鵬氣得粗話都出來。
「不,萱曼選的是一葦姐。但我和一葦姐最後決定放棄,回絕了。」
「什麼!」丁志鵬瞬間又炸了,咆哮起來,「兩百二十萬不是錢嗎?天哪,你必須給我個理由!」
理由馬上就來。
吉星將手中的檔案遞給丁志鵬:「這就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