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個聲音:“我們,還能不能重頭來過……”
蘇曉曼的手腕,被大力的攥的有些痛,她聽得出那個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那個從小到大陪她的聲音,像是在她的心尖上輕輕敲了一下,帶來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疼。她站在那裡,輕輕的搖了搖頭,她沒有回頭,並不知道自己搖頭的這個動作,張默然有沒有看見。可是卻感到攥著她手腕的那隻手,漸漸放鬆了力道,直到最後一下,絕望的從她的手腕滑落。
隨著那隻手的滑落,蘇曉曼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眶,彷彿今天現在,此時此刻,才是她和張默然真的分手了。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再見,我的青春。然後輕輕抬起手,拭去了滑落在腮邊的淚滴,輕輕開啟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張默然站在原地,聽見身後隨著關門響起的那一聲“咔噠”聲。那一瞬間,悲涼的情緒從心底緩慢的擴散出來,像是做過的關於擴散的化學實驗。一滴墨水滴進無色的純淨水裡,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把一杯水染成黑色。
蘇曉曼走出洗手間,瞬間淹沒在大廳喧鬧吵雜的氣氛中。大家都已經喝多了,大哭大笑大玩大鬧著分享著彼此步入社會著半年來的辛苦歷程,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歡喜悲傷裡,並沒有人注意到從洗手間悄悄走出來的蘇曉曼。於是她輕輕的走向了衣架,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圍巾,開啟門走出了套房。
張默然靜靜的在洗手間裡站了一會兒,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轉身猛地開啟洗手間的門快步走向了大廳,極力用眼睛掠過人群,搜尋蘇曉曼的身影。他的目光向人群掃了兩圈,也沒有找到蘇曉曼,最後目光落在衣架上的時候,才發現剛剛蘇曉曼掛在那裡的外套和圍巾已經不見了,於是猛的拉開房門追了出去。
夜已深,週末的夜晚是北京城交通狀況最好的時段之一,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突發事故的話,基本上是一路暢通的。歐洛辰把車子開到億鑫大酒店正門對面的馬路旁,並沒有急於下車,而是從車窗向酒店正門裡面望去。剛才電話那頭的陳瑤明顯喝多了,也不知道說的地方到底對不對,況且就算酒店地點是對的,可是房間號碼又無從查起。到底是以誰的名義定的房間呢?套房嗎還是商務房?簡直就像是大海撈針,不過歐洛辰仍然決定去前臺碰碰運氣。
就在他剛剛把手搭在了門把手上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看見大堂裡慢慢的走出了一個身影。只看大體輪廓和走路時右腳稍稍有一點點不敢著地的樣子,便一眼認出了蘇曉曼。看著她一個人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低著頭慢慢走出來,剛剛滿眼焦躁的歐洛辰這會的眼裡已經不知不覺的爬上了一抹柔光。
於是他打在車門上的手稍稍一用力,“咔”的一聲開啟了車門,還沒來得及下車,卻被另一個闖入眼底的身影,凍結了開車門的動作。
在蘇曉曼剛剛走出酒店正門的時候,張默然從後面追上了蘇曉曼,一手拉過蘇曉曼的胳膊:“曉曼,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叫車就可以了。”蘇曉曼低著頭,想要把胳膊從張默然的手中抽出來,卻被他用更重的力道抓的更緊。
“如果柳姨知道我在大半夜把你一個人仍在街上,也會生氣擔心的。”看著蘇曉曼拒絕自己,張默然是在沒有什麼別的辦法,於是脫口而出搬出了蘇曉曼的媽媽。讓蘇曉曼原本掙扎著要抽出來的胳膊,慢慢的放棄了抵抗的力氣。
他們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就常常會約著偶爾一起去夜市,每次去的時候,媽媽都一定要問清楚都有誰一起同行,如果同行的人中有張默然,媽媽就會放心的說,去吧去吧,九點之前必須回家,天黑了讓默然送你回來。如果同行的人中沒有張默然,媽媽就會不允許她出門。那個時候,媽媽還沒有想過蘇曉曼嫁人的問題,只是覺得張默然是她從小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