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不只是吻,也指他這些年面對雞零狗碎生活時無聲的忍耐。
他含糊說了句,「忍不了了。」
姜如棠沒來得及反應,他的吻就落了下來,唇齒相貼,青澀也衝動。
耳邊的風聲好像也停止了,她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聽不見。
姜如棠伸手環上他的脖子,回應著這個吻。
身後是籃球場外圍的鐵網,這個吻繾綣也綿長,耳邊不知道是他的呼吸還是自己的,交錯在一起,都是亂的。
深吻結束,她在他頸間輕咬了下,沒忍心讓他疼。
姜如棠靠在他胸前穩著氣息,像幼兒園老師那樣哄著問,「陳訣,能不能跟我講講,你的從前。」
他只是輕微地喘著氣,良久,也沒吭聲。
她知道他不想聊從前,不願意想也不願意提。
每次說到了,他就是簡單幾句草草了事,姜如棠細心又敏感,能感覺到他總是說一半留一半。
他總是撿聽起來最輕鬆的那一部分說,留下的那一半是什麼她不知道,但那些東西像沉重的包袱,壓在他肩上讓他快丟失了自己。
上次黃毛一提起「小彩虹」就像是觸了雷,陳訣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煩躁。
這根本就不是他輕描淡寫說的都過去了。
過沒過去,她一目瞭然。
陳訣看著她道,「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姜如棠就是今晚多愁善感,忽然很是心疼他,她垂下眼,去牽他的手,「覺得你挺不容易的,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才十八。」
姜如棠打小就會說好話,能把話說的委婉到極致,也不會非要去揭誰的傷疤,就連問這種話,她也是用最溫和的語氣小心試探著。
她的手握上來,和他十指相扣,陳訣低頭瞧了眼,最終點了下頭,「讓我想想怎麼說,找個機會都告訴你。」
把他的從前,都告訴她。
他牽著她的手,稍微用力,「但現在你還不能走。」
姜如棠抬眼,有些茫然,「嗯?」
微弱燈光下是漆色的眉眼,他嗓音沙啞,微弓著肩站得沒個正行。
他右手撐在她耳側,將她禁錮在自己身前,低笑了聲說,「沒親夠。」
「……」
姜如棠今晚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後果就是被他親了很久。
她水平確實不行,不小心咬了他唇好幾次。
最後她實在是不好意思,紅著臉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接吻接出一句對不起,陳訣也是沒辦法了,看著她淺淺笑了聲,「姜如棠,你能不能專心點。」
……
姜如棠趕著最近天不錯,抱著被子出去曬曬。
自從開學,她的行動軌跡除了教室食堂和宿舍,還多了一個射擊館。
有事沒事她就往哪兒跑,手裡還經常提杯奶茶,站在那門口跟小學門口接孩子似的。
雖然這個比喻很不恰當,她也從沒當著他面提起過。
她曬好被子又翻出陳訣射擊館的卡,閒著也是閒著,今天再去「接一次孩子」。
「……」
射擊館更衣室,趙淵坐在椅子上擰開瓶水,「老李讓你加練加練,累不累啊一天天的。」
陳訣穿著衣服,一副沒所謂的樣子,「還好,她說希望我進省隊。」
趙淵反應兩秒才意識到這個「她」指的是誰,「你這種求菩薩都拯救不了的佛系,女朋友一句話就這麼好使?」
陳訣一直處於鹹魚翻身要翻不翻,現在終於要翻了,趙淵都覺得挺激動,彷彿是即將親眼見證一位未來冠軍的崛起之路。
那點兒莫名的熱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