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淡然反倒釋然了,既然話都說開,索性破罐子破摔,“我雖然失憶了,卻並不傻,我遇見你時,你練功練的走火入魔,寒潭都壓不住你的火,要不是恰巧我身上的寒氣解了你身上的火氣,你恐怕都被那一池水煮熟了。雖然我拿你取了暖,卻也陰差陽錯地救了你的命,你不謝我,卻還盤算著殺我折磨我,這算什麼道理?”
火爐坐在上面冷冷地看著她不說話,她錯覺他下一秒就要惱羞成怒飛身下來一掌拍死她。
他的確如她所料衝了下來,卻沒帶絲毫殺氣,她感覺得到,也就坦然面對沒有躲。
他飄到她面前落下,將她兩隻手硬扯起來,不甚溫柔地捏了她的脈,又仔細看了她雙掌掌心,輕哼一聲,揹著手慢慢踱步坐了回去,慵懶地倚回椅子上,半天不說一個字。
嶽淡然左腳站的有些麻,又不能換腿,這才大著膽子說了句,“能讓你這一屋子人都起來了嗎?我這腳有些站不住了,想請我身邊這二位扶一扶我。”
火爐置若罔聞,只盯著她看,之後更說了句讓她莫名其妙的話,“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藏著這麼大的秘密,說是秘密……也不盡然,但凡仔細看看你的手,就會知道了。你的右手筋被人挑過?”
被人挑過嗎?她也不知道,她還以為她右手不太方便是摔斷骨頭的緣故呢。
她正咬著腮幫子絞盡腦汁地回憶,火爐又悠悠開口了,“當初在寒潭,你要殺我確實易如反掌,我練功走火入魔,也虧得你身上的寒氣相沖才平息了的那麼快。我做人從不虧人,我放你走。”
第95章 討價還價
“放我走?一身病一身傷的怎麼走?”
嶽淡然撇撇嘴,很是不滿的樣子。
幾個女侍跪在地上氣的發抖,你看我我看你,僵持半天,還是何瓊沉不住氣吼了句,“主人饒你,你還不三拜九叩地離開?莫非還要我家主人將你奉若上賓?別得寸進尺。”
嶽淡然卻自覺要求很合理,“我什麼時候嚷著要做你家主人的上賓了?我現在摔的手腳盡斷,毀容破相,走出去不病死也要餓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家主人既然救了我,何不救人救到底,怎麼說也該容我洗洗身子治治傷啊。”
麻姑要張嘴幫腔,被織女拉手製止;一屋子的人都不出聲,火爐坐在上頭反倒笑的開心,“你一雙腳走在刀尖上還敢若無其事地張狂,要是你覺得你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了不得,能從我這得到一線生機,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想要你的命,隨手要得。”
嶽淡然站在地下實在站不住,就挪了幾步扶住了桌子,“閣主誤會了,我沒有張狂的意思,更沒有挑戰你的野心,我就是想借貴寶方休養生息,您若收留,恩情不忘,你若不肯舍那一碗米幾兩藥,倒也罷了。要不是看你眼熟面善,我萬萬不敢有此奢求。你說沒見過我,我倒覺得我記得你,說不定我沒失憶之前我們見過面。”
火爐忍不住笑出聲了,“在我面前大言不慚還不發抖的你還是第一個,你怎麼知道我是閣主?”
嶽淡然一派理所當然,“貴寶地名叫尋仙閣,滿堂人都叫你主人,你自然不就是這尋仙閣的閣主了嗎?”
火爐輕哼冷笑,搖著頭不置可否。
“閣主大人能否將名諱告於我?說不定我能想起些什麼。”
何瓊乾脆站起來了指著她嚷,“你分明是來對主人不利的,現在還睜著白眼裝糊塗?”
嶽淡然真是冤枉,明明連自己叫什麼都記不得了,上哪知道她家主人是哪顆蔥,出於禮貌問一句,怎麼就成了睜著白眼裝糊塗?
火爐見何瓊拍地而起,索性甩袖子讓滿屋子人都站起來了。
嶽淡然瞧這些人恭恭敬敬戰戰兢兢的樣,心說這尋仙閣主人比皇上氣派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