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成為長孫翊的習慣,他如今什麼事都會和赫霞公主講。
赫霞公主淡淡道:“陛下離不開衛殊,肯定不會讓他在家養著,這麼久見不到他,想來人根本就不在京城。”
長孫翊撿起落在赫霞公主身上的一瓣梨花,狠狠捏碎:“這個時候離開京城,不知為著什麼事,這個小子,總是讓本宮心有不安啊。”
赫霞公主捏起扇子,偏頭看向長孫翊:“還能為著什麼事,當今天下太平,盛世長安,陛下春風得意,唯一懸而未決的,不正是那兩人的行蹤麼?”
長孫翊眸底一片陰準:“折了一個子修,事後又派出去那麼多的人,竟然連個影子都沒找著,不得不說,皇叔夫妻可真厲害。”
赫霞公主直起身了,陽光下,她的眉宇間朝氣蓬勃,臉頰的面板呈健康的麥色。
“想要逼他們出來並不難,只是這樣做,事後必定要承受淇王的怒火,而且也不能再打悄摸著了結了他們的主意。”
長孫翊掀開眼睫:“哦?愛妃有何高見?”
赫霞公主笑了:“讓他們的‘屍體’被發現不就行了?管他們是真死還是假死,為了自證清白,他們必定會立即現身,否則時間久了,別人都以為他們已死,到時候他們再出現就有冒充之嫌,上頭還不得趁機摁死他們?”
長孫翊一拍手掌:“這的確是個好方法,與其天南地北地搜尋他們的行蹤,倒不如讓他們主動現身,放在明面上的人,本宮才能放心。只是找到他們‘屍體’的人,事後必定會被清算,我們可不能沾手,該由誰來發現他們的‘屍體’呢?”
赫霞公主道:“臣妾到大秦的時日不長,很多事人際關係都不大瞭解,殿下這個問題,可把臣妾給難住了。”
“那本宮就與你捋捋朝中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
長孫翊把大秦勢力抽絲剝繭,細細劃分為許多派別,其中或許互相對立,又或許互相牽連,想來他是做足功課的,講給赫霞公主聽時,既簡單易懂,又清晰明瞭,用不了多久,赫霞公主便了解了朝野官員的瓜葛。
赫霞公主復又用團扇蓋住面頰,也遮住了那眼裡露出的嘲諷——懂有什麼用?連別人的力都不會借,能成什麼事?
但最後,她還是出了個主意:“殿下,您想用借虞家的手,對麼?”
長孫翊點點頭:“皇叔和虞相鬥了大半輩子,最希望皇叔死的,必定有虞相,若是借他的力,必定能馬到功成。”
赫霞公主道:“殿下這麼想也沒錯,但虞相能叱吒朝野多年,並不是等閒之輩,您想借他的手,只怕會遭受反噬。臣妾斗膽建議,牽著瘋狗去咬人,不如牽著一條傻狗。”
長孫翊皺起眉頭:“莫非,愛妃有別的人選?二弟只怕不行,他因為闖淇王府已經被父皇盯上了,若是我們利用他,父皇肯定會知道。”
赫霞公主搖搖頭:“我們不用他,我們用原家。殿下您想想,母妃因為淇王夫婦丟了皇后之位,最生氣的只怕是原家,把原家推出去,一來他們為了報仇必定全力以赴,二來他們可以做炮灰。”
長孫翊“騰”的站起來:“赫霞!你安的什麼心?!那是母妃的孃家!也是本宮的助力!你讓本宮推他們去死,且不說若是真的出事會連累本宮,就說他們是本宮的支持者,若是原家出事,豈不是讓本宮自斷一臂麼?!”
赫霞笑了:“殿下,他們真的是助力麼?在臣妾看來,沒用的東西只配做炮灰,原家這些年已經不行了,族裡沒有任何可以獨當一面的掌局人,全都靠著祖宗的餘蔭苟延殘喘,有這樣一個家族拖後腿,於殿下而言,就是一團爛了的肉,不當機立斷挖去影響早晚會擴大,現在的劣象可能不明顯,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長孫翊彷彿被說動,他又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