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她奇怪地問:「就你們兩個嗎?段聞辰去哪裡了?」
聽見她的聲音,容吟回頭,表情平靜地道了句:「他下山去了。」
下山兩個字表達的含義,稍顯得模糊,既可以理解為段聞辰下山遊歷,也可以理解為他被趕出師門。
重綿按照自己的理解,下意識認為是第一種。
她點點頭,站到一邊,聽他們繼續交流。
今天的日程本來排得滿滿當當,除了練劍外,還要翻看藏典閣借閱的心法書籍,結果看到一半,她突然想到,別人參加聚會送她禮物,禮尚往來,她也應該回一份生日禮物。
生日聚餐普遍是現代的形式,修真界極少存在,他們捧場,她真的很開心,也想過要不要建議他們也組織自己的生日聚餐,但她想了想,很快否定了。
修士們活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通常不在乎這種凡人習俗。
為了自己的想法,建議別人去做不願意做的事,這種算強加於人。
但禮物就不同了,沒人會拒絕送自己的禮物。
重綿腦子冒出一個想法後,再也坐不住了,將新想法提上日程,其他的全安排到了明天。
興沖沖趕到藥屋,打算問出大家的生日,她也好早點做準備。
這會兒等容吟指導完畢,她連忙湊上去,先問:「師兄,你的生辰是什麼時候呀?」
近來她覺得新稱呼順口,便常喊他「師兄」或者「容師兄。」
容吟習以為常,唇角彎彎:「問這個作甚麼?」
重綿義正言辭:「容師兄送我禮物,等你生辰,我也會回贈給你。」
容吟想了想,先問道:「送什麼?」
重綿立即搖頭:「當天送,才算驚喜呀。」
容吟沒繼續追問,回答:「八月初八。」
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重綿得到準確的答覆後,偏過頭又問宴永寧:「你的生辰呢?」
彷彿在夢遊的宴永寧眼神聚焦,聽到她的問話,好像沒反應過來,愣了愣。
等反應過來後,他瞄了一眼容吟。
容吟的表情沒什麼情緒。
宴永寧在心裡撕心裂肺大喊,沒什麼情緒才讓人擔心,師尊那麼愛笑的一個人,現在不笑了,問題可嚴重了!
沒等到回答,重綿又重複問了一遍。
宴永硬著頭皮說:「不用了。」
重綿奇怪:「為什麼?」
竟然還有人拒絕送給他的禮物?
宴永寧吞吞吐吐不肯說。
重綿語重心長:「你贈禮物,我回贈。不是一件很尋常的事嗎?」
容吟很自然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宴永寧看著師父,這時候容吟正對著重綿笑,眉眼多了幾分溫暖悠然。
但宴永寧毫不放鬆,段聞辰的話在腦子裡迴蕩。
一瞬間,腦補出一幅師父冷言冷語讓自己下山再也不要回來的無情態度,他的臉色慘白。
他與段聞辰不一樣。
段聞辰的家族地位高,聲勢顯赫,他被趕出凌虛劍宗,仍有無數後路。
而他只是一名出身村落的貧窮少年,離家之前,父母含淚叮囑,對他的期待很高,他不希望落魄地回家,帶給家人沉重的打擊。
宴永寧腦子有點亂,平時流利的言辭變得凝滯,半天擠不出一句話。
重綿摸不著頭腦:「你在擔心什麼?」
看他一臉擔驚受怕的樣子,她開始懷疑自己問的不是生日,而是他的死期。
容吟也覺得這位弟子有些異樣,用一雙探究的眸子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讓宴永寧更慌亂,他擺擺手解釋:「我不需要,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