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正清勾起嘴角。
祝牧歌的表情譏諷,全無當年伏正清入門後第一次見到她的溫婉動人。
伏正清仍記得見到祝牧歌的驚艷與心動,然而現在心底只剩下算計和利用,那分心動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在凡間籌備多日,本想等待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等修為到達巔峰之境,手底下的魔族實力大增後,一舉進攻第一仙門,將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踩在腳底下。
再將容修齊剝皮抽筋,以報多年的羞辱之仇。
未曾料到,祝牧歌送上門,願意與他合作。
容修齊眼底紅光閃爍,身上卻無一絲魔氣,收斂得乾乾淨淨。
祝牧歌盯著他:「現在宗門佈置天羅地網,你還打算多留一日不成?儘快解決你的仇怨,我怕夜長夢多。」
「師姐是擔心我的安危嗎?」
這時候,伏正清一身黑衣融在黑暗中,抱著胳膊,表情閒散,完全沒有她的半分急迫。
祝牧歌聲音冷淡:「我擔心你被抓,將我供出來。」
伏正清笑出聲,挑了挑眉。
祝牧歌從袖口掏出金陽印。
金陽印,可以融化天底下所有結界的上品法器,極其珍貴少見,前幾日花了大價錢從其他宗門買來,為防止疏漏,趁那名賣家不注意時,她還特意襲擊他,抹掉了他的記憶。
祝牧歌做了萬全準備,只等那日到來。
她按壓住心底的洶湧情緒,使用金陽印,默唸法訣,結界破碎一個小口子,隨著口訣聲音慢慢變大,等到破碎成一個男子進出的身高範圍後,她閉上嘴巴,沉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去吧,別告訴任何人。」
當桑雨竹一個字一個字地將最後一句話複述出來,祝牧歌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勾結魔族,罪大惡極,唯有死路一條。
桑雨竹像是沒看到她的表情,自顧自說:「我雖不清楚你要做什麼,但你特地選在半夜放伏正清進山門,想必不是什麼好事吧?」
祝牧歌完全沒辦法冷靜,渾身發抖,目光漸冷,生出一絲殺心。
桑雨竹笑了笑:「長老們就在不遠處,你確定要當著他們的面,將我殺死?」
戕害同門,不,是凡人,同樣死路一條。
祝牧歌一下子像被一盆水澆頭,面容快速恢復了冷靜。
桑雨竹:「我威脅你,也不需要你做什麼。現在我只是個普通的凡人了,什麼都沒有,你給我點天材地寶和金銀首飾,讓我下山有個出路。之後橋歸橋路歸路,這輩子不要再見了。」
她的思維簡單,還停留在祝牧歌即使生氣也不會發火,沒什麼心眼的好脾氣上,以為她被人要挾,也不敢露馬腳,更不敢報復,以為她只會不甘不願地任憑她威脅。
但只是她以為而已。
祝牧歌垂眸,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世界上不會背叛人,只有死人。
蠢貨。
她笑彎了眸子,從芥子袋中拿出幾件法器和寶物:「咱們同門姐妹一場,這份情面我自然給你,何必鬧成這樣呢。」
金光閃閃的寶物中,藏了個不起眼的放毒煙的法器,三個時辰後,等桑雨竹徹底離開凌虛劍宗,毒煙就會噴發。
祝牧歌笑得開心,眼神肆意且陰冷。
去另一個世界,自然不用再見了。
八月初七,容吟生辰前一日。
重綿準備好禮物,等第二天交給他,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她覺得緊張,但並不是因為擔心禮物讓他失望。
近日長老發現結界被人融了一個大洞有關,結界只抵擋妖魔,修士和凡人皆能正常出入,千方百計破壞結界的人,只可能是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