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徹臭了臉色,當先便走在顧竹寒前面。顧竹寒不明所以,不明白為毛這個人臉色變得比翻書還要快,但是還是聽從他的吩咐乖乖走在他身側。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走到那道琉璃人像門前,凌徹臉色再次晦暗下來,他伸手暗含內力想要將這個狎…暱的玩意兒給弄壞,顧竹寒在旁邊看著他的舉動,腦海中電念急轉,這應該要阻止還是任由凌徹下手?若然任由凌徹下手的話,她只要在事後偷偷藏起一些琉璃碎片便能抓住凌徹的把柄,為自己的將來謀一條出路。
然而,這樣做並不厚道。拿他最親的親人的秘密來做威脅這實在是不厚道,也並非是她想做的事情,她顧竹寒再陰損也不願意做這種損德的事情。
是以,顧竹寒伸出了手按住了凌徹的手,輕聲對他說道:“莫要衝動。”
凌徹早已抬起的手猛地一顫,回頭看她。
氣氛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剎那變得窒息,凌徹抬起的手微微顫抖,此刻他並不知道該要如何回應她。將這個狎…暱人像弄壞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他並不計較後果也並非是一時衝動,可是顧竹寒突然這樣關心他,實在是令他受寵若驚。
他側頭看了她很久,顧竹寒此刻並沒有避開他的眼光,而是毫不忌諱和他直視,半刻之後,凌徹終究是感覺出顧竹寒越來越冷的體溫,他收斂了內力,回握她的手,苦笑一聲離開了密道。
密道之外還在下雨,凌徹不欲在這裡停留太久,他自雨中看了顧竹寒一眼,只覺眼前女子煙雨朦朧的,紅紅黃黃的醜妝盡數被雨水化去,露出了他們初次見面時那張流彩四溢的臉容出來。他撥了撥粘…在她臉上的髮絲,對她說道:“此地不宜久留,這裡近我母妃的宮殿,你我先去那裡避雨。”
“去那裡沒有問題?”顧竹寒想起凌徹母妃是以“妖孽”的名義被處死的,那座宮殿理應被封才是。
“人都已經死了,達成了那幫人的目的,還會刁難一個死人麼?”凌徹語氣十分之不屑,甚至可以說是刻薄。
顧竹寒想起當年順景帝是迫於無奈才接受了眾臣的提議用最慘烈的方式將凌徹的母妃給處死,後來他母妃死後,順景帝為思念佳人,並沒有將凌徹母妃的洞仙宮變成冷宮。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顧及了凌徹的面子。除卻順景帝不待見他的原因之外,她想,凌徹在宮中地位尷尬的原因很可能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的母妃。
☆、259
顧竹寒抿緊了唇不再說話,她覺得現在和他說話就是在找死,而且她察覺出凌徹好像越來越不對勁,方才他們在進密道之前她便覺得他好像已經病了,現在又經過這麼一番難以接受的事實,雖則說凌徹母妃很可能在祈風國王宮裡沒有死,可是在看見那扇狎…暱的門之後,真的是什麼好心情都不復存在了。
顧竹寒暗歎一口氣,跟在凌徹身後。凌徹似乎對這裡頗為熟悉,他帶著她在迴廊裡左曲右拐,走了一會兒,凌徹才對她說道:“今晚看見的事情,包括梅杉和密道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
“嗯。”顧竹寒點了點頭,覺得氣溫愈發下降,連忙運起內力禦寒,凌徹沉默地在前面帶路,她看不清他此刻的樣子,不過想來那人的臉色定是極臭的,心中卻在沉思,自己好像怎麼樣都擺脫不了這個人,明明下定決定要離開他的了。
凌徹並不知道顧竹寒在想這些有的沒的,他腳下步伐極快,這裡偏僻,人煙罕至,也不怕別人會發現,就只是怕顧竹寒的真容被別人看見,惹出麻煩而已。
終於,在拐過了十幾個彎之後,凌徹停了下來,煙雨朦朧之中,洞仙宮三個金漆大字映入眼前,門面也沒有想象中的破敗,可見當年這裡是怎樣的一種盛況。
凌徹只會偶爾來這裡一次,但是為了不勾起某些不必要的回憶,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