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走向她,“他已經走了。”
露沁的表情有些淡漠的失望,本來是決定不來的,可是在心裡掙扎了許久,還是毅然上了公交車。公交車行駛的速度緩慢無比,她有些急促的坐在車位上,漸漸地有些害怕起來,她害怕慕龍勳會因為恨她,一輩子都不回來了,她害怕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她害怕他像當年離開的大哥葉景一樣,從此就消失在她生命裡了。可是現在,她卻釋然了,既然決定了呆在哥身邊,既然選擇用傷害的方式去逼他離開,現在又在留戀什麼,捨不得什麼呢?所有的選擇一旦做出了就沒辦法回頭去後悔了。走了也好,至少不用擔心見面時的尷尬場景,至少不用當面哭著去說再見。
她轉頭望向身邊這個高個子男生,他的頭髮烏黑,睫毛長而直,一雙深邃的玻璃藍眼睛,臉頰修長俊美。一時間,她竟有些呆住,好熟悉的面容,可是畢竟不是大哥啊。如果是他,為何知道她的身份卻不與她相認呢。“雖然還是來不及送他,但還是要感謝你通知我。”對他如何知曉她的身份,她一點也不驚訝,只因為他說了‘慕龍勳’三個字。
她的聲音輕輕的在她耳邊迴響,與剛才聽筒裡的有些不同,此刻的聲音令他無比的熟悉親切。沒想到四年已過,縱使容貌聲音再怎麼變化,茫茫人海中,他還是能第一時間將她辨別。
“我聽說華月堂的風景秀麗,想到那兒一遊,可能要住些時日,能麻煩你找個住處嗎?”葉景壓住心裡波濤起伏的情緒,輕輕地說道。“當然,租金多少都可以。”
露沁望著他,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後來,徵得母親的同意,她將他帶進了那棟別墅。
回想著這幾月的經歷,到底是該慶幸還是該悲痛呢?那日,當他出現在那一家人視線裡的時候,竟無一人覺得驚訝,是他這些年的變化太大了,還是這一家人早已把他的摸樣,甚至他這個人忘得一乾二淨了。原來,這些年,會思念,會傷心的人就只有他一個人。當初傷他那麼深,現在又把他忘得這麼徹底,叫他的心裡怎麼能不痛,又如何能不怨恨呢?
他最終還是向他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已用了‘葉影’這個名字三個月。
‘葉影’他不禁暗暗苦笑,多麼明顯啊,也許在自己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與他們相認的吧,畢竟那四年的親情歲月,於他是永遠無法從心裡割除的。但是即便如此,即便他如何如何的在無形中給出暗示,情況依舊沒有絲毫改變,他於那一家人而言,終究還是陌路人。
他輕輕的鎖了門,走下樓梯,別墅裡的庭院還是那麼的死板,裡面的花草樹木皆有一種殘疾相,一切景物被修整的再是完美無缺,於他而言終究是有剪刀口子的,就像他一樣,如今親身父母再是有錢,再是疼他,也終究抹不去小時候拋棄他帶給他的陰影,更何況是傷他最深的那一家人呢?不能原諒,當初所承受的傷痛也必須要他們以加倍的方式償還給他。
回國不久,他就從慕龍勳口中得知露進華生病住院,當時心裡還有些傷感悲涼,也曾好幾次去醫院偷偷看望他。其中一次還撞見了他曾經深愛著的母親,當時由於害怕被她認出,竟悄悄躲開了她走近的身影。現在想想更覺悲涼,她根本就認不出他,她也許已經把他徹底忘記了,那個時候自己還可笑的躲她,竟還天真的以為她還記得他。
所有人忘記他,他都不會有那麼的心痛,但為什麼那個他無比深愛的母親會忘記他呢?難道那四年她所有對他的無私關心都是假的嗎,他曾經是那樣幸福的躺在她懷裡,他曾經是那麼留念她溫暖的懷抱,他曾經是那麼由衷的叫她媽媽。
走在通往醫院的路上,葉景的心無比疼痛,真的要那樣做嗎?自己做了之後真的就能好受並且不會後悔嗎?腳步停止在道路中間,糾結良久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