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宋臨照的深情,他怎麼也做不出這同時愛上兩個人的事,可是若說宋臨照不愛那畫中的另一個人,又怎會畫得如此之多,甚至比聶音落的畫像還多?不過宋臨照的事不是他能管的,就像他現在也不知道明明他可以在成親前離開卻非要留在這裡的原因一樣。到底是宋臨照的決定,他無權置喙,縱使心有不滿,卻也不能多說。
宋臨照又何嘗沒想到言繁看到這些會如何猜測,不過他並不在意。他和落落的事,不是別人能插手的。甚至於這裡,若不是實在無法,他也不會讓言繁進來。
這裡是他的一塊淨土,這裡所有的畫都是那幾年他一幅一幅畫出來的,落落的那些,基本都停留在她十一歲之前,而現代的洛落,卻是從他們初遇到結婚,什麼時間段的都有。他都不知道那些他認為早已忘記了的事情,卻在他落筆的那一刻如此清晰。原來他從來就把與落落有關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哪怕是刻意去忘也是忘不掉的。
現在他手裡拿著的這一副,正是現代他第一次在家中看見她的樣子。那時他們兩個年紀尚小,她剛剛從孤兒院出來,身上淨是一片孤寂,穿著一身白色最簡單的棉布裙,只紮了一個馬尾辮,看向他的目光中蘊含著濃濃的防備。那時他也不喜歡這個突然出現在他生活裡的小妹妹,總覺得她會奪走父母對他的愛,所以自己也對她態度不是很好。
那個時候,誰都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整整糾纏了兩世,他更是不知道有一天他會在那樣心如死灰的情況下畫出他們初見時的模樣,也不知道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又看到這幅畫。如今想來,心中摻雜著欣慰與淒涼。欣慰他還能再見到她,淒涼他們之間不復當年,即便明確的知道非彼此不可,那些家恨、父仇、欺瞞,也像一座山一樣隔在了他們中間,她過不來,他過不去。
這一生一直都是他在主動,那麼這次他便任性一次,若是四月十四那天她肯來,他定不會再糾結於那些事情,好好陪在她身邊,無論是生是死。若是她不肯來,那他就……想到這裡,宋臨照也是嘆了一口氣,他又能如何?她就算真的誤會了他不肯前來,他也絕對不可能娶別人,她真的不來的話,那他也就自己去找她吧,終歸,是早已離不開了的。都說先愛上的必定會輸,他還真是輸的徹底。
“落落……”夢纏歡的藥性又上來了,宋臨照情不自禁地呢喃著聶音落的名字,其聲音之溫柔纏綿,竟是比往日更勝幾分。引得離他不過幾步遠的女子心頭一顫。
這夢纏歡是這世上最強的**,他居然還能保持神志的清明,所思所想,所念所言,不過口中的“落落”一人而已。這紫衣女子呆愣地站了一會兒,看著宋臨照越來越難受的樣子,到底是心中不忍,雖然知道他是故意中招想要讓裕王放下幾分戒心,殺了那幾個妄想染指他的女子也是應了裕王的算計,不過她還是想讓他吃點教訓的。
這**是可以亂吃的嗎?特別是這傳聞中最強的夢纏歡,無色無味,沾一點就足以讓柳下惠都變成一個風流浪子,他居然還吃了整整三個人的分量,就是應該讓他難受一會兒。不過見他這般難受,她也是心中一抽一抽地疼,搖了搖頭,她又是在糾結什麼,既然不忍心,又為何還呆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還真不是她的作風。
當下她也不再猶疑,運起凌雲步就飛到了宋臨照身後,把手放在了他的背上,手中把內力緩緩運輸到他體內。她前段日子寒毒剛剛發作,再加上她的內力本就是偏於陰柔,此時則是在這內力中加了幾絲寒氣,讓宋臨照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落落,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宋臨照彷彿已經認定了他身後的女子就是聶音落,即便他現在真的已經神志不清,他也知道,除了落落,這裡不會再出現別人。
那女子聽到他的話,撇了撇嘴,沒有回答,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