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沒聽明白後面的絮絮叨叨,下意識追問:「什麼?」
「沒什麼,」臣妍坐起身,放下托腮的左手,正經道,「我在看點工作上的資料。」
對面的人立刻瞭然地笑起來。
「我知道,你現在在做美妝博主是不是?看到過影片的,挺好呀,說實話,高中聽說你參加藝考,那會兒還以為你會去娛樂圈發展呢。」
臣妍讀高中時,還是文理分科的政策。
原本的班上只有幾個人選了文科,她是其中之一。因為並不介意重新進入一個集體,很快在新建立的班級又混了個臉熟。
此刻,當初的班長熱心地聯絡她之後是否有時間同學聚會,正在協調時間,「上次見面其實咱們班就沒聚齊幾個,而且還是兩三年前了,我就想著,這次提前一點商量,總不會重蹈覆轍。」
「我都行啊,」她笑,「隨時聽候組織差遣。」
自由職業就是有這種敢於打包票的好處。
臣妍在這種事情上從來配合度很高,並不會為難熱心的人,答應過後,結束通話電話,又拿著手機在手心中晃蕩,時不時看兩眼聊天頁面是否有新的訊息提示。
她從沒想過娛樂圈的事情。
並不是沒有所謂的經紀人給過她聯絡方式,大學時期,她陪室友去試鏡,反而被私下拉著塞了名片。在市中心逛街的時候,也常被人攔下說個一兩句。但臣妍對自己看得清楚,她的性格跳脫、自由,討厭受到束縛和拘束,況且,再出挑的皮相,扔進娛樂圈的海洋中,也不過是隨時可供代替的小魚蝦米,如今能叫得出名字的,都已經是幸運中的幸運兒,多的是因為合約而與公司走上法庭的新人。
「朋友們,我這是水逆了吧,被人抄襲不說,自己家房子還塌了。」
『房子塌了』是如今追星族群體中很流行的一種說法。
之前的維權事件,正逢一位著名靠臉吃飯的明星被拍到戀情,其中一位博主好友在群裡偷摸著哭訴,同時換了頭像,她就越發肯定自己決斷的正確。如今的時代,還沒有代表作的演員都得靠粉絲吃飯,而有代表作的是少數,有那個天分被觀眾認可的更是鳳毛麟角。
臣妍自認是絕不適合的——就自己這個性格,碰上有好感的物件還能隱忍不發不成?
她小心翼翼地將兩支百合收好,擺放在梳妝檯,還覺得不夠鄭重,就差拿東西包起來。
夏秋交接時分,風捲起涼意,正好與炙熱的太陽相融,溫度舒爽又適宜。臣妍拍下花瓣如今的樣貌,可憐兮兮,一邊開窗,一邊發去圖片和表情。
臣妍:[圖片]
臣妍:哭/
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哭什麼。
穿堂入室的風中,臣女士提著不知道哪裡買回來的牛肉乾和柿餅,重重兩袋,徑直掏出鑰匙開了門,頭沒抬,嘴上已經開始唸叨她的名字,「妍妍?人呢?」
事發突然,聲音也來的突然。
門響的一瞬間,臣妍手上哆嗦,差點將手機摔落在地,還不忘立刻回身迎上去,「怎麼提前過來了?」
離國慶節假還有半天有餘,自己的大忙人母親卻更早地登了門。
「我來看我自己女兒,還有提前過來這個說法?你藏誰在家了?」
說罷,臣女士大手一揮,兩個袋子交給她,頗從容地對著屋內掃視一圈。
因為是假日,難得不是職業裝束,穿著一身深紫色的運動套裝,扎著馬尾,與臣妍看起來不像母女,像姐妹。
母女相見,無非傳統三件套:看你衛生情況,吃住條件,以及感情生活。
這些在臣妍這兒,幾乎都是毫無改變。
臣女士用了年假,先陪自己的閨蜜逛街,又覺得回去一個人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