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貞就要起身,被吳氏上前一把按住,“三姑娘躺著吧,一路旅途勞累,我吩咐丫鬟把飯送來,姑娘坐在床上吃。”
沈綰貞這時瞧出來了,屋裡佈置熟悉,這是她孃家沈府,還是她以前住過的屋子,怎麼又回到這裡?她剛醒來,神思有點恍惚,最後的記憶是在太后的慈寧宮喝下那杯毒酒。
沈綰貞瞅瞅屋裡站著的繡菊、巧珊、閆婆子幾個都在,臉上都掛著笑容,納悶,好像睡了很久。
“三姑娘還不知道吧?太后娘娘讓人把姑娘送回來,皇上聖旨已下,三姑娘冊封安陽王嫡妃,不日,大婚。”吳氏帶笑瞅著她,討好看她臉,沈綰貞真是救了沈家,不的老爺官職沒了,一家大小,可指望誰去。
沈老爺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掩飾不住心中得意,“沒想到,三丫頭光祖耀宗,我沈家也出了位王妃。”
說吧對夫人吳氏吩咐道:“這陣子好好給貞兒補補身子,該置辦的嫁妝著緊置辦,不能像嫁去伯府,如今貞兒是王妃身份,嫁妝自是馬虎不得。”
“是,老爺。”吳氏儘管心裡不願意,嘴上不敢不答應,沈綰貞如今是王妃,就是沈老爺都得巴結著,還唯恐怠慢了。
跟著吳氏身旁的陳昇家的賠笑奉承道:“老爺和太太有福,如今可是王爺的岳父,皇親國戚。”
“三丫頭可給沈家長臉,當初四丫頭一乘小轎子抬入王爺,我們沈家連親戚都算不上,就是去王府都不走正門,跟奴才一樣走角門,還不敢張揚,連爹孃都跟著沒臉,虧四丫頭還長得花朵般模樣,籠絡男人,倒不如三丫頭的手段。”吳氏氣這張姨娘仗著沈綰珠,老爺給她三分面子,在府里人五人六的,儼然王府內親。
沈綰抿嘴低頭,嫡母這時還不忘見縫插針地打擊張姨娘。
“婦道人家,竟說些著三不著兩的話。”沈老爺看太太說得直白,佯作嗔怪瞪了太太一眼,實則心裡高興,安陽王的岳父,就是皇上也看在安陽王份上,給三分薄面。
沈老爺和太太又囑咐一番,才離開。
沈老爺一走,繡菊小聲道:“奴婢聽府裡下人說,主子一跑,皇上就撤了老爺的官職,老爺賦閒在家,是主子冊封為王妃,皇上下旨,老爺不但官職未免,還加官一級,現在我們老爺是通政使司右通政,正四品官。”
閆婆子也道:“主子是王妃,老爺是安陽王岳父,官職低了,皇家臉面也不好看,老爺一升官,把夫人喜得,直說借主子的光,老爺連下就修書一封,送去山東老家,說讓老太太知道也高興高興,光宗耀祖,沈家也成了皇親。”
“主子連睡了兩日兩夜,奴婢們開始害怕,後來看主子呼吸勻稱,像是睡得很沉,而且王爺請來宮中御醫,都說沒事,過兩日自然就醒了,奴婢們才放心。”巧珊眉飛色舞,興興頭頭地說,“王爺和主子定親,不好親身過來看視,惦記主子,派家下管家媳婦每日都過來看主子。
說到這,閆婆子一拍大腿,“可倒是忘了,著人告訴王爺一聲,省得王爺惦記。”
說著,閆婆子就要往外走,沈綰貞忙阻止,“媽媽不用去了,我估摸著父親已派來捎信去了。”
“可也是,這點事咱家老爺不會想不到。”閆婆子走了幾步,又回來。
果不其然,沒半柱香的功夫,就有外院的婆子進來傳話,“回姑娘,王府派人來了,姑娘是見還是不見。”
沈綰貞道:“帶進來吧。”
少頃,那婆子領進來兩個媳婦,這兩個媳婦一看就精幹,穿戴華貴,不知道以為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太太奶奶。
這倆人進來給沈綰貞行禮,“奴婢見過王妃。”
“大娘們不用多禮,繡菊看座、倒茶。”沈綰貞知道這兩個媳婦在王府是有頭臉的,也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