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慧主子。”李福千恩萬謝而去。
三十四 陳倉暗度(2)
見他走遠,我如此這般對春菱交待一番。去一趟皇后鳳至宮,回來遣楊長安至天簌宮幫忙。一切安排妥當,立時緊閉聽雨軒大門,自己重畫文澤肖像一幅。
三更天時方才畫好。再題詩、晾乾。剛剛乾透,小蘿慌張著跑進來:“小姐,方才蓮蓬來說春菱姐姐回宮時在白龍門被侍衛捉住,說她私自出宮,違反宮規。李公公親自前往說情,也不管用……”
“小蘿別急。”我微微翹了一下嘴角,輕輕道:“你悄悄的拿上這畫,外帶五個金裸子去畫館找李畫師,讓他裱成與上次一模一樣的。你就在旁邊守著,天明前一定取回——別的事先不要管。”
那日清晨行至鳳至宮前,與打扮得花團錦簇的良妃狹路相逢。我屈身行禮,她不拿正眼看我,只是揚著頭,冷笑連連。
果不其然,近中午時分,文澤派人傳我去御書房問話。
李福與春菱並排跪在地上,陽光從房頂高高的天窗玻璃直射而下,一條白色光柱正好打在他們中間的青石地面上。光柱之中細塵胡飛亂舞。玉花薰裡白練隱約淡舞,飄著清麗而冷洌的龍涎清香,皇家特有的,咄咄逼人的霸道香味兒。
文澤面前寬大紅檀案几上放著兩張人物肖像。一張被水漬浸得面目模糊;另一張十分清晰,寶藍長衫,目光炯炯——雖不十分象,卻也與他有七八分相似。
但,絕對是兩張不同風格的畫像。
見我來時,文澤雕塑向的臉色沉了一沉,“慧昭容,昨夜聽雨軒的宮女怎麼會私自出宮去你孃家?難道恃著皇寵無視宮規麼?”
我微微欠身,回道:“宮規規定嬪妃宮人們不請旨不得出宮,與不得私與家人傳遞資訊兩條,臣妾勞記在心,不敢一刻或忘。春菱此次出宮原已奏明皇后娘娘,請有皇后娘娘令牌,臣妾才敢讓她出宮辦差。”
良妃冷笑道:“不錯,皇后娘娘果然賢淑,竟幫襯著你們弄張假畫來欺騙皇上。”
我做茫然狀,微笑道:“姐姐說的卻是什麼假畫兒?罪父雖在成王府為奴,但其畫技卻是有口碑。不知姐姐覺得這畫哪裡不象了?”
良妃冷笑道:“依本宮看‘柳山水’也不過是浪得虛名。皇上氣宇軒昂王者風範,這畫中之人卻賊目鼠眼,哪裡有皇上氣度之萬一?李福弄溼皇上肖像,給皇上認個罪也就罷了。你們卻合夥造假,這不是欺君又是什麼?”
文澤面色一凜,冷冷道:“柳荷煙,難道你也騙朕麼?!”
他為什麼會用“也”字?我怔了一怔,卻不及多想,忙跪下:“回皇上,臣妾從未竟欺騙過您。什麼李公公打溼您畫像之事,臣妾根本不知。您手上這幅畫像原是浩王爺肖像,至於良妃娘娘說浩王爺賊目鼠眼一說,臣妾不敢苟同。還請皇上恕罪。”
“文浩?文澤一愕,將信將疑地,再細看時,他冷凜的目中突然掠過一道溫暖的光芒,“是文浩!果然是他!‘柳山水’神來之筆,竟畫得五皇弟栩栩如生!朕一直對照自己,覺得倒不怎麼象。現說是五皇弟,可不跟真人一樣麼?朕竟沒有想到!”
我趁熱打鐵:“皇上,臣妾因想著,您一向疼愛浩王爺。罪父近年曾有幸見過王爺一兩面,故而斗膽請罪父為王爺畫肖像一幅,以慰皇上思念之情,不想卻讓人誤會……”想起文浩,心內微酸,不覺聲音有些嘶啞,便停住不說。
文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繞過案几,幾步走至我面前,親手摻扶起我,柔聲道:“愛妃請起,是朕一時心急,錯怪了愛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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