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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但皇家兒女的婚事,雖是國事,卻也是家事。

蕭氏一族已不成氣候,自然爭駁不了什麼;氣得跳腳的唐太師倒難得端起一幅國丈模樣,吹鬍子瞪眼地要找永熹帝算賬。

只是唐太師糊塗,他的弟子門客卻不糊塗,曉得后妃婉容唐氏早非當年盛寵一時的一品淑妃,皇五女更是早已記在溫氏的名下,死生榮辱都不該是唐太師能管得著的了,自是半哄半勸將唐太師死死攔下,不教他犯上清正殿。

畢竟,比起遠嫁南夷的皇七女,今後生死猶未可知之境地,皇五女的婚事已是極好。

卻說唐太師如何惱怒暫且不提。

且說這日,汝國公府上下無一不聚集門口跪拜迎旨。

國公爺和公夫人笑得合不攏嘴,但只仔細一看,還是看得出兩人眼中的一絲絲低落——側妃雖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媳婦,但側妃終究不是正妃、不是嫡室,以後生出來的皇嗣,頭頂上永遠都會懸著“庶出”二字,比不得嫡出子金貴。

瑞瑩嫣面若桃花,明眸發亮,隨父母一道客客氣氣地送走了傳旨的司禮太監,便要過去公主府給老夫人報喜。

周圍一眾丫鬟僕婦自是樂樂泱泱地擁著,個個嘴裡吐出一串又一串的吉祥話,哄得長房上下愈發得意,連伺候人的小丫鬟,也都抬高了下顎、挺直了腰板,生怕旁人不曉得自個兒在長房當差似的。

當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之景。

唯有幾房姨娘遠遠落在後頭,施施然拍了拍裙襬、抱著胳膊心口泛酸:到底是國公府嫡出的姑娘有福氣,能跟著得勢的王爺吃香的喝辣的,這往後的日子,怕是更要看長房的臉色過活了。

瑞瓏嫣瞧在眼中,心口微酸,只道胸腔裡堵著一團氣,呼不進、吸不出,委實難受得緊。雕玉蘭檀木簪子早被瑞瓏嫣拿匣子收好、擱在箱底,這輩子都不會再簪在髮間了——這原本只是表哥一點心意,若自己一心徇私、壞了規則,只怕會傷及更多無辜。

可是,二姐姐一樣是要嫁給皇子的,伯父伯母便那般高興,但到了自個兒的身上,父親母親卻是滿面愁容——自個兒原也不差二姐姐什麼,為何二姐姐嫁得,自個兒便嫁不得?

但很快的,瑞瓏嫣便收拾好了臉上的情緒,轉而端著一抹笑意,與一眾丫鬟僕婦熱熱鬧鬧地說著喜慶的話,還不望照顧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側敖妙君。

自去年(永熹二十三年)起,敖妙君便一直留在汝國公府中,哪怕身子早已大安,老夫人也一直扣著她,縱是敖府來人請回,老夫人也是命人三兩句打發了出去,竟是鐵了心不讓敖妙君回敖府。

敖府派人來了三五回,連敖家姑爺都親自來了一趟,也始終沒能讓老夫人回心轉意。

敖家姑爺頗不樂意,單這三五回都請不回閨女,著實臉上無光,整日揣著個黑臉,忌諱旁人說他父綱不正,教養不好自個兒的閨女。

敖夫人心裡頭卻是樂滋滋得很,只道自家母親將妙姐兒留在汝國公府,擺明了就是要妙姐兒在汝國公府出嫁——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在國公府出嫁自然要比在地方知府出嫁風光不知多少倍!瞧誰以後還敢欺晦自個兒!只可惜姮姐兒卻沒這等福氣。

久而久之,敖府便再也不派人來了,只除了與瑞三爺家交流婚事細節,竟好像忘了自家尚有這麼一位姑娘似的。

但說敖妙君在敖府雖不受寵,但在汝國公府,卻是待遇極好。至少在衣食住行上,公夫人和二夫人都不曾虧了她,皆是比照府中嫡出姑娘的份例,便是連身邊當值伺候的丫鬟僕婦,該有的一個都不會少。

但見敖妙君一身水藍色扣珠繡海棠花上裳,下配百褶裙,挽了一個百花分肖髻,正中著了一支九曲玲瓏祥雲鈿子,左右一對攢珠簪,細眉彎彎,眼尾翹翹,朱唇皓齒,面白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