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穿了一身白,頭髮被她挽成了一個髮髻,小臉蒼白冷清,卻又掩飾不住骨子裡的媚色。
“天冷,多穿件外套,嗯?”
蕭慕北看著她,然後親自從衣櫃裡給她找出來一件灰色的外套,幫她穿上。
女人一聲不吭,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這些天沒有上網,不,是沒網可以上,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宋寒聲已經被海城的人背地和人前說了多少次,有多少的不屑,甚至連她和宋曉兩人也被貼上了殺人犯的標籤。
陳毅已經被蕭慕北辭退,這件事情宋暖幾個星期前就已經知道了,但是她能做什麼呢,他不會同意她再把陳毅留下來。
開車的是蕭慕北的司機,一個四十幾歲的大叔,宋暖曾經坐過他的車幾次。
司機看了眼後面氣氛明顯不對的兩人,又聯想起這些日子海城的風風雨雨,最終什麼都沒說。
車子到達法院門前,外面已經有無數的記者和人群,似乎是在看這場戲劇會是如何收場,畢竟宋寒聲這些年在海城人們的印象還算是不錯的一個商人,雖說無殲不商,但是宋寒聲也致力於慈善事業,這一點多少有給他加分。
但是現在,這些原本是好意的慈善事業,卻被這些人認為是宋寒聲虛偽做作的事情,只不過是為了掩蓋自己良心上的不安。
司機下車,從後座裡拿出一把黑色的打傘,開啟車門,為他們撐著傘。
“還好嗎?”
蕭慕北看著她,男人溫暖的手掌輕輕地握著她的,掌心是熟悉的溫度,宋暖有那麼一刻想過要推開,但是到最後,還是沒有。
她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倒下去……
進去,入席,原本蕭慕北是應該坐在另一邊的,此刻卻和她坐在一個席位上。
嘴角有著淡淡的諷刺,宋暖目光環繞了一圈,在不遠處看見了那個和她一樣難過與冷清的人的臉上,她還是回來了。
也是,這個時候,她這個女兒,怎麼可能不在場?
宋曉也看見了她,兩人隔著十幾個人的位置,遙遙相望,相對無言。
主審官是一個身穿黑色的四五十歲的男人,臉上佈滿了皺紋,一臉莊重和嚴肅,那神情似乎是在說,在他的主審之下,沒有冤假錯案,只有公平公正。
宣佈開庭之後,不過幾分鐘,宋寒聲就被人從門外押了進來,男人身上的衣服好像幾天都沒有換過了,皺皺巴巴的,雙手上依然拷著手銬,行動不便,就連臉色也蒼白了很多。
宋寒聲進來的過程中就看到了席位裡面的宋暖,還有宋曉,他的兩個女兒都來了,還有那個男人的兒子,蕭慕北。
三個人都坐在那裡,看著他,看著他即將接受法律的審判。
男人的表情坦然而又猙獰,他看著宋暖,那眸光溫柔又帶著慈愛,看著宋曉的時候也一樣,他從始至終沒有看過蕭慕北一眼。
其實他分不清,自己對這個男人,是同情多一點,還是愧疚多一點。
父輩之間的恩怨,到最後還是被孩子們給揹負了下來,連續不斷的,冤冤相報,根本躲都躲不了……
宋寒聲不遠處站著律師,宋暖不認識,甚至不知道這個律師是誰請來的,究竟會對父親起到多大的作用。
而那邊,一身冰涼制服的男人,正是陸斯銘。
宋暖看著那個男人,莫名的就覺得,那是個追求正義的男人,而就是這個正義,也許就要讓自己的父親永墜黑暗。
宋暖一張臉蒼白無比,最後她把目光落在宋寒聲的身上,他面對著法官,她能看見的,不過是宋寒聲倔強而又寂寥的背影,透著多多少少的落寞和心疼,有些事情,最終被歲月掩埋……
不知道過了多久,法官靜靜的看著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