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奶茶很出名,要不要來一份?”陳然翻著選單。
我向來偏愛喝奶茶,裴佩又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性格,所以餐點陳然就一手包辦了。
吃飯間隙,柳夢珂打來電話,知道我們在聚會,一向快言快語的她居然一反常態的沒有大呼小叫,只是很平淡地告訴我們要吃好玩好。
我有些詫異,這和平常的柳夢珂有些不同,但是也沒有細想,有大頭在,即使有些矛盾也是可以說清楚的。
想當初,夢珂毅然決然的奔向大頭的時候,我著實佩服了她一陣子。
我也曾考慮過,如果當初謝暉早些告訴我他的決定,並要求我一起出國,我會捨得拋下父母朋友和他一起遠去嗎?
答案是否定的。
我對自己缺乏信心,我不夠獨立,只適合在家人的包容下生活。
晚飯之後,在陳然的提議下,一行三人奔向了錢櫃。
陳然和柳夢珂是出了名的麥霸,以前宿舍一起出去唱歌,話筒總是在這兩人手中轉悠,如今夢珂不在,陳然也有些意興闌珊。
我捏了捏陳然的臉,“沒有柳夢珂,你怎麼也像蔫了的氣球一樣?”
裴佩則趁著節奏間隙朝我們做了一個鬼臉,把我們都給逗樂了。
手機鈴聲想起,我慢慢走出包廂,關上門仍然可以聽到裴佩稍微走調的高音,按下接聽鍵,“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被訊號干擾的滋滋聲,緊接著就被結束通話了。我握著電話一陣出神,愣了好久才想起來去翻通話記錄,可是,顯示的只有一長串雜亂無章的數字。
我沒有在意,用公用電話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
剛想回去,包間裡傳出熟悉的旋律讓我幾乎站不穩腳跟,我無力的靠在了牆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
我們曾在北京的萬里長城上哼著這曲《最浪漫的事》,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們真的能這樣慢慢變老。
我閉了閉眼,一團霧氣漫上眼簾,心裡有一種無法言明的傷痛。
好不容易穩住了情緒,我走回包廂,陳然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我,“顰兒,你怎麼了?臉色不是太好。”
我無力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去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掉馬桶了。”明明是一句玩笑話,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等我們錢櫃出來的時候,指標已經指向了晚上十點,蕭遙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
我婉拒了陳然要送我一程的建議,只叮囑她把裴佩安全送回家。
車子啟動的時候,陳然仍不忘關照我,“那我們先走了,你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
“知道了,囉嗦的女人。”我笑著打趣,目送著他們消失在夜色中。
剛才還是星斗鋪滿天,月色涼如水,此刻卻下起了微微細雨,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抱緊了雙肩。
密密的雨絲飄落在地,捲起了一陣輕煙。
我有些後悔拒絕陳然一同坐車的邀請。
雨勢大了起來,我加緊了步伐。
剛才還是細密的雨絲,頃刻間變成了鋪天蓋地的雨線,打在臉上,有些微的疼痛。
突然很想流淚。
淚水混合著雨滴自臉龐滑落,早已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腳下打滑,我一個趔趄倒地,看著佈滿泥濘的裙子,撫摸著烏青的膝蓋,終於控制不住隱藏在心裡許久的悲傷,捂著臉,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落下。
淋過雨的天氣,疲倦了的傷心,我心中的愛情童話正在一點一滴慢慢消退。
回到家中,我洗去一身的狼狽,坐在電腦前,開啟QQ,拿過資料,工作生活還是要繼續。
QQ頭像仍舊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