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什麼?出賣焱城的情報,為恆楚提供兵器,研究嬰郜的弱點研製對付他的戰略……
沒有她,恆楚難以在短時間內與嬰郜抗衡。在恆楚成長之前,他的頭顱就會和他的前輩們一樣,高懸在焱城城頭!
孃的這個男人是腦子有坑嗎!傅久久憤然以拳捶地!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小姨……”千年躊躇地看著她,“他們是兄弟,他與恆楚,是兄弟。”
兄弟……
由疑團堆砌的大壩被沖毀,一切豁然開朗了。傅久久站起來,凝視著半空中漂浮著的人影,恆楚的神翼寬廣而富有生命力,和對面人焦黑的被洞穿的羽翼截然相反。那人梳著鬆鬆散散的髮辮,鬆鬆散散地披著那件黑底紅紋的外袍,下襬已被火焰吞噬,一點點蠶滅。
原來是這樣……嬰郜利用了她!嬰郜那個虛偽的神經病,竟然敢這麼利用她!
倒衝上天空的火焰熄了,兩人飛速交戰的身影得以更加清晰。恆楚慣常用槍,傅久久給他量身鍛造了一柄霜歿槍,槍身可以自由伸縮出利刃,剋制嬰郜的長鞭。
嬰郜顯得有些氣力不支,漸漸落了下風。天軍目睹一切,殺的更加奮勇。而嬰郜依舊是淡然地笑著,“人有點多呢……是為你慶功而來吧……”
恆楚抿緊了唇皺眉,不喜他在這個時候還開玩笑。
最後一擊,嬰郜傾注了全身的力量甩動長鞭,這個角度,這個力度,他們已經交手過很多次了!恆楚身體自發地躲過,接連殺出一招回馬槍。極盡簡單的招式在兩人極速的動作下迸發極致的威力,他們這樣的修為,一切繁雜華麗的招式只是累贅。
然而還沒等恆楚回過神來,心裡已經反應過來,暗叫不好。嬰郜使出這招,只是為了他依照身體慣性回招!他已經被欺騙過一次了!然而,出他意料之外,這招漂亮的回馬□□中了嬰郜的心臟。恆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感受到他胸口溫熱的血濺了他滿臉,順著他堅毅的面部線條滑落。
嬰郜不可能躲不過!
火星咬噬了嬰郜的外袍,衣袍下的身體,有什麼蠢蠢欲動,忽而撐破了衣衫。
恆楚嘴唇微動,發現自己的嗓子乾澀得說不話來。這個孱弱的青年身軀上遍佈了紫黑色的紋路,一條一條,像是活著的蛆蟲,不斷地鼓動。每一次跳動,這個青年的肌肉就會僵硬一分。而這麼長久的對戰中,他竟然沒有發現這個男人隱忍的苦痛!
嬰郜的微笑不減,“我說了,他們是為你的勝利而來。”
恆楚僵住了,他竟然在這個男人的眼睛裡看到了解脫。手裡的利器遁入肉|體的感觸還在,但虛無感洶湧而來,將他淹沒。
“你……”
倏然,所有的天族人只看見天空中什麼東西爆開,恆楚還持著霜歿槍保持著進攻的姿勢,而他的對面,除了爆開的血霧,什麼也沒有。
☆、對峙
這一幕深深地刻在在場所有天族的心裡!太慘烈了!以天族的視角,恆楚這一記槍法迅若閃電,重如銅鐘,嬰郜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其宰割。而恆楚的修為已到了一個深不可測的境界,連多年來天族束手無策的嬰郜,都被他浩瀚渾厚的仙靈震得粉碎,只留下一片血幕飛灑。
眼尖的天族,還看見血霧爆開的那一瞬間,嬰郜那破損得不成樣子的內腑。
天族人震驚了,直到血雨淅淅瀝瀝地落下。而後勝者爆發出震耳的歡呼聲,迴盪在這片谷地,久久不絕。
恆楚的心跳從未像此刻跳得這般快,胸腔的震動似乎透過長|槍傳到手上,不住地顫動。他根本什麼也沒做,那個男人卻消失得這樣乾淨。他彌留前的微笑還回蕩在腦海裡,正是那個微笑,讓他從勝者跌至敗狗的行列,無形的挫敗感糾纏住他,不停地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