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愧疚一閃而逝。
“是是是,皇上說的沒錯,玉竹姑娘的身孕不過一月有餘,脈象本就極淺,如今意外小產,若非微臣恰好遇到把了一次脈,只怕旁人也只當月事對待了也未可知。”
“放肆!你也說只有一月有餘,你怎知這是小產,而不是普通月事!”麗妃怒極,感情這小產還是月事,全憑眼前這人一張嘴,曾幾何時,她堂堂麗妃的命運要掌握在這樣卑微的小人物手裡了。
“微臣雖然在太醫院裡默默無名,可對自己的醫術卻是有些自得的,這月事和小產的區別,微臣自信絕不會弄錯!”那太醫雖然心中忐忑,卻容不得旁人質疑自己的醫術,聽了麗妃的指責,立馬梗著脖子犟了起來。
“大膽!”
“麗妃!”康熙一聲怒喝,打斷了麗妃的尖利聲音,“這事朕心裡有數兒,你別再糾纏!”
他霍地轉過頭去盯著太醫,目光陰狠似要吃人:“妃嬪侍寢之後按例都要定時請脈的,她如今小產了你們把出了身孕,那早先都做什麼去了?為什麼沒有上報?”
“這個——”太醫心中暗暗叫苦,承乾宮的平安脈並不是他負責的,至於同僚為何沒有及時上報妃嬪的身孕,他又怎麼知道!
麗妃心中悄悄鬆了口氣,雖然知道這件事終究成為紮在她和皇上心裡的一根刺兒,可事到如今,能將責任推到太醫院身上最好,她畢竟也是不知情,若是早知那個玉竹有孕在身,誰敢責罰!
不知者不罪,她心中暗暗為自己開脫。雖然皇上震怒是免不了的,可只要事後小意溫存,再做出一副脫簪待罪的姿態,平安過關是沒問題的。
而且,她長眉一挑,冷冷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佟蘭心,玉竹的身孕沒有及時上報,如今出了這樣大的事,只怕這個承乾宮主位也脫不了干係吧!
太醫囁喏著不敢言,不想佟嬪竟俯身磕了個頭,一五一十回道:“回皇上話,之前去承乾宮請脈的太醫,都被納喇氏攔下了,皇上也知道,她有孕在身,未免比旁人多些不適,況且承乾宮裡本就人多事雜,旁人那裡難免就疏忽了些。臣妾之前一直在寶華殿祈福,回來後也發覺不妥,說了幾次,原說今日宴飲過後就請太醫給承乾宮裡的姐妹們把脈的,不想——”
不想還不等太醫上門把脈,這邊兒就出了事?明月只覺好笑,這事說來說去,竟成了躺在偏殿裡生死未卜的納喇氏的錯了?
她這個承乾宮主位還真是推得乾淨啊,要按她的說法兒,只怕慈寧宮裡的太皇太后也有責任了,若非是她令佟嬪去寶華殿祈福,承乾宮裡也不至於群龍無首,弄得一個庶妃在裡頭作威作福,就為了打壓她的氣焰,康熙臨幸了承乾宮裡的幾個宮女,倒引出了今日的禍事!
她佟蘭心從寶華殿裡也出來了四五天了,昨日後宮還按規矩統一請了平安脈,她要真有這好心,昨日做什麼去了?
麗妃掌管後宮多年,這請平安脈的日子是再清楚不過的,如今便抓著這個對著佟蘭心發起難來:“喲,佟嬪妹妹好大度,只是姐姐卻是不明白了,昨日便是後宮請平安脈的日子,為什麼昨兒不讓太醫給承乾宮裡的宮人好好瞧瞧,偏要今日再費一回事?”
她心中對佟蘭心手下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看不過眼,哪肯認這些所謂的“姐姐妹妹”,只一律含糊著稱一聲“宮人”。
佟蘭心眼圈兒一紅,似要滴下淚來,“昨日納喇姐姐身子不適,太醫一整日都在她的偏殿裡守著,便是妹妹這個主位,也只能交待著,麻煩太醫今日再來一趟。”
底下嬪妃一陣譁然,就算納喇氏有孕,身子尊貴些,可也不必把個太醫霸佔著,在她的偏殿裡待一整日吧!想想一個大男人在一個嬪妃殿中待一整日,就算是孕婦,也難免讓人多想啊!
“佟嬪這是說的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