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歲雪感覺到陳爍雲握著他的手緊了，在陳爍雲面前，她不必強顏歡笑，卻不願陳爍云為她覺得愧疚，壓下心頭的情緒，道：“那位大夫在城裡嗎？我們進去吧！”

陳爍雲有些擔心，還是點點頭，手卻不敢放開容歲雪，道：“我已經叫人查過地方了，我們這就過去吧！那位大夫脾氣不好，午後就不見客了。”

容歲雪點點頭，陳爍雲沒有再騎馬，而是帶著容歲雪進了城，直接繞進一個巷子裡，巷子很深，旁邊也沒有人擺攤吆喝，走到最裡面，便是一個大大的宅子，門前候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見有人過來，便道：“兩位來求醫的？今天韓大夫心情不好，不見客了！”

“我們不是求醫的，是來拜訪韓大夫的。”既然是上門求人，陳爍雲態度也很好。

“韓大夫說了不見客！”少年並沒有倨傲的表情，只是再重複了一遍，“兩位請回，三年前的今天，無數澄江百姓死在洪水當中，這三天之內，韓大夫是不會見客的。”

容歲雪知道，洪水的高發季是在盛夏，可偏偏當初澄江遭遇洪水就在九月份，起初以為是進了秋天連綿下雨以致引發洪水，到後來容歲雪派人調查，才知道，那年澄江秋雨綿綿不錯，造成洪水卻是因為上游堤壩偷工減料，本來是儲存灌溉的用水，因為連綿陰雨造成決堤，上游地勢高影響不大，下游卻遭了水患。

容歲雪再一次聽到那一場水患，心頭一顫，握住陳爍雲的手，道：“我們明日再來。”

看門的少年想說，明天也不見客，但容歲雪已經拉著璃清的手走遠了

次日一早，容歲雪和陳爍雲再一次來到門前，不等少年開口，容歲雪把手裡的畫軸遞給他，道：“勞煩你把這個交給韓大夫。”

少年有些好奇，也沒敢開啟看，轉身進去了，不多時，又轉回來，向容歲雪和陳爍雲道：“韓大夫請你們進去！”

宅子裡種了許多藥草，在外面就能聞到藥香，進了門就更是了，容歲雪兩人跟著少年往裡走，沒走多遠就見到了韓大夫，少年向韓大夫行禮，韓大夫點點頭，少年便又出去了。韓大夫手裡拿著容歲雪送過來的畫軸，向容歲雪道：“這幅畫，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三年前兄長留下的。”那時，容歲雪送葉九華那裡拿到了畫，並沒有放在家中，而是叫人送到了陳爍雲手中。那時，她能想到的可以信任且安全的地方就是陳爍雲那裡。

“你兄長是……”

“兄長葉九華，三年前跟隨他師父前來澄江，正好碰到澄江水患後的瘟疫，便留在澄江救助災民，沒想到無意間撞破事實的真相，他們師徒三人身後三家，在其後相繼被滅門。”容歲雪望著韓大夫微微顫抖的手，並沒有隱瞞，看樣子這位韓大夫應該多少知道一些真相。

“沒想到、沒想到當初的一場災禍，還牽連到好心人全家遭難……”韓大夫一把年紀的人了，聽到這些也忍不住老淚縱橫，“上天何其不公，好心人慘遭滅門，那些作惡的卻衣食榮華……”

容歲雪沒有說話，靜靜等著韓大夫平靜下來。

“你們前來，所謂何事？”韓大夫經歷了大風大浪，很快就平靜下來，看向容歲雪的目光多了些和氣，“但憑你兄長為澄江所做的一切，不管你求什麼老夫都會竭盡所能。”

“舍妹在三年前的滅門之禍中，雖然保住了性命，卻雙眼失明，最近尋得名醫，想要治好卻需要幾樣珍奇藥材，其中一樣在先生手中，歲雪想請求先生割愛，分與舍妹一些。”容歲雪微微欠身請求道。

容歲雪沒說是什麼藥材，韓大夫便心裡有數了，藥材本來就是為了救人，何況容歲雪只是分一份，當下點頭，道：“好，你們稍等。”

容歲雪雖然心知韓大夫多半會給，但還真沒想到這麼順利，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