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裝模作樣地揉了揉頭,用虛弱的聲音道:“娘,我頭很痛,記不清了……”
母親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慌忙扶著她躺下,關切地道:“不舒服就多休息。大夫已經來看過了,說你身體很好,完全沒受影響,可娘還是不放心。落水那麼久,河水又那麼冷,肯定傷了身體,怎麼會沒影響?以後要好好調理才行,可別落下什麼病根。”
她甚至體貼地替燕三掖好了被角,燕三心裡感動得一塌糊塗,覺得這床棉被真是暖和得不得了。
原來這就是有娘疼的感覺。
她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母親見她又睡去,又靜靜坐著看了她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起身出門。
門“咔噠”一聲被關上,床上的燕三立刻又睜開了眼。瞪眼看著雕刻著漂亮而繁複的花紋的床頂,口中唸唸有詞。
之諾。
陶之諾。
那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她的雙生姐妹的名字。
那麼她原本該叫什麼名字呢?
燕三默默想著。
陶之語。
剛才那個少女,看樣子是她妹妹,還是一個做了虧心事的妹妹。
燕三勾著唇角笑了笑,看來陶之諾不是失足落水的,而且,兇手很快就能找到了。
又想到另一個名字來。
陶之許。
她名義上的哥哥。
師父說陶之許是燕三的父親收養的孩子,還吩咐她好生照顧他。
燕三雖然對此有些不贊同,她並不覺得一個男子有什麼需要她照顧的,但是看到師父當時格外溫柔的目光,她還是乖乖地應承了。
燕三猜想,他可能是師父的兒子。但是完全想不通師父和她們家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何把她和陶之許調換過來撫養。
難道陶之許是父親和師父的私生子?父親迫於無奈不能娶師父進門,還把孩子帶走撫養,師父感到孤獨寂寞然後偷偷把她抱來聊以慰藉?
可看樣子父親已經娶了兩房太太,母親好像也很大度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好無奈的啊!
難道是因為兩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父親卻與師父暗生情愫私定終身,然後發現師父是殺父仇人的女兒,兩人相愛相殺,父親甚至害得師父殘廢,因此至死不能相守?
可聽說父親的父親、也就是她的爺爺目前還健在啊。
燕三猛地搖搖頭,打住了腦海裡亂七八糟的念頭。
——
燕三為了安撫母親,順她的意躺了足足三天才下床。
期間她的父親——傳說中的京城首富、全國最大的鹽商陶澤生,每天回家後都會來看她,只是他嚴肅話少,兩個人從來沒什麼交流,但因為每次都有母親在中間調和,所以也並不覺得尷尬。
靈萱——有實無名的陶家二姨太、她的姨娘,也是日日都來看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就像對待自己親生女兒一般。
至於她真正的親生女兒——陶之語,卻一次都沒出現過。
對此燕三隻是微微一笑,陶之語不來沒關係,她親自去找她就行了。
燕三下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隔壁的小院子去看望稱病足不出戶的某人。
遠遠的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大呼小叫,只聽一道嬌俏的聲音叫道:“二小姐,你輕點啊!再用力線就要扯斷了!”
沒走幾步,又響起一道尖銳的驚叫:“二小姐,你快下來,很危險的啊!”
接著是一道弱弱的聲音:“二小姐,加油!”
燕三有些好奇,大步流星地走進去。
她習武多年,步子自然比一般女子要大得多也快得多,這時就聽跟在她後面的丫鬟雅兒氣喘吁吁地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