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豪嘆息一聲，抓住她的手，不顧滿手的水就朝他的臉摸去，“不是，都是真的，我保證！”

感受到手底下溫熱的面板觸感，和他的呼吸，張洛眼睛溫熱，笑著問他，“那你願意再對我說一遍嗎？”

衛子豪目光深深地看進她的眼裡，這一刻，世界與他都不重要了。

“張洛，嫁給我。”

“好啊。”

☆、第八十四章 飄雪記

沒有想過生活會變成什麼樣，隨遇而安久了，反而越發喜愛安靜，不，也不是沒有想過。也不是真的那麼喜愛安靜，或許是因為最後都只剩下一個人，不如就這樣，在相遇時就是一個人，離別亦然。

我自出生起，就不曾擁有過什麼，收養我的婆婆講，她是在一個飄著初雪的日子遇到躺在樹下的我，帶著初生孩童一樣的無助和微微粉紅色。婆婆講，後來她感謝上天送來了我，讓她的後半生都快樂。

彌留時，婆婆講：

“小雪出生的時候是在雪白的冬天，天和地都乾淨得雪白雪白的，小雪也要做一個善良，乾淨的孩子。”

我一個人，跪在她的床邊，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哭。婆婆笑了。

“對了…不要哭，世上沒有那麼多苦難，笑笑便過去了。”

婆婆去了，我又一個人守著空屋，那年，我七歲，那大概不是個會長久記得悲傷的年紀，我只覺得夜會很黑，肚子會餓，我以為日子就是這樣罷了。

直到被趕出那間土屋，那時候我也不明白人們為什麼會對我叫罵，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闢如人為什麼會死，闢如我為什麼沒有父母，闢如，人生其實很艱難。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遠，從八歲走到十二歲，我遇到了他，他拿著肉包子，告訴我跟著他不用捱餓，後來，他成了我師父。

我隨著他習武練字，他教我稀奇古怪的功法，師兄們都不愛說話。

後來，我懂事了，我還是不明白，不明白師父為什麼永遠都是一副痞裡痞氣的模樣，不懂為什麼他從來不老。

哦，忘了說，師父教我怎麼看見鬼，師父是個陰陽先生，相風水看祖宅，驅邪納福跳大神，但是他甚少幫人算命。

入門那天他便告訴我，“人各有命，該來便來，看得再清楚也只是徒勞。”

我的師兄們每個人都得了師父的一技之長，偏我是個什麼都明白一些但又都不精通的人，師父說，唯有我是最得真傳的，我不信。

後來，就有了玲瓏館。玲瓏館幫人找東西，尋常的不尋常的，招福的驅邪的，等的都是有緣人。

守了有多久我都忘記了，我們不斷換地方，而師兄們接連出師之後我便再也未曾見過了。後來我知道，師父規定，出師之日便是緣盡之時。

除了我。

玲瓏館在了多久我便守了多久，依舊是一個人，直到師兄們的後人尋來，我才發現，我也許久未老了。玲瓏館繼續四處安居，師父也許多年未見了。

到青市過才十數年的光景吧，我依然如舊。直到那天，也是個尋常的日子，師父竟然聯絡了我，他還是那一副模樣，他曾說世上除了美人和美酒也沒有牽掛了。

一開始，我是不信的。

我要多一位小師妹了。時隔許久，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後來特意引她來了玲瓏館，那是個漂亮的小師妹，那時她總是默默的，黝黑的眼睛總是失神，現在想來，當時不該讓她遇見那人。不過也而多虧了他，雖沒有成小師妹，但是有了好歸宿。

是了，早知我已不是塵俗中人，旁人或許覺得愚昧或是癔症了，但事是如此，你信了就是真的，你若不信它便是夢一場，醒了也就不記得了。

可小洛洛無意得了我的靈珠，有了造化，與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