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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急步走了一袋煙的工夫,他的心情才略為平靜下來,叫門外的衙役將桑治平請來,桑治平是他于山西任上時,親自往鄉間請出的幕友,與其它幕僚不同,其是他真正的心腹,與其說是幕友,倒不如說是朋友,同樣也是他二子的西席。修建立南北兩條鐵路,移任湖廣總督同樣也是出自桑治平的手筆。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先於張之洞來到武昌。

一會兒,桑治平走進簽押房,見張之洞的臉色灰黑黑的,便知他心情有不快。

“遇到了什麼事,心裡不舒服?”

張之洞指了指桌上的函件說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

桑治平拿起軍機處的函件,很快瀏覽了一遍,輕輕地說:“這是我害了你。”

原來,從廣武軍中選拔一批軍官帶到湖北,這個建議是桑治平提出的。為顯制軍的威風也為了沿途的安全保衛,總督調動遷徙時往往帶著一大批親兵同行。近幾十年來,已成慣例。奉到湖督令後,桑治平對張之洞說:“廣武軍創辦三四年了,請的是德國教官,德國陸軍是當今最強的軍隊。廣武軍這幾年在德國教官的訓導下,很像個樣子。若從廣武軍中的中下層軍官中抽調一批優秀者,將他們編為一支親兵隊,帶到湖北,再以這批人為骨幹招募一支湖北新軍,湖北新軍便可以很快訓練起來。”

張之洞這便同意桑治平這個建議,遂委派桑治平及已升為親兵營都司的張彪到廣武軍去秘密地選派人員。於是桑治平、張彪便在三千廣武軍中挑選了一百五十名中下級軍官,張彪則從親兵營中挑出五十名自己的哥兒們,一共二百人,組成一個新的親兵營,乘坐另一艘海輪,一路護送到武昌。原本一個很好的設想,突然被打亂了,是誰將此事捅到朝廷去了?

唉!張之洞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後想,子青老哥因病請假才幾天,軍機處便下這樣的上諭!

想到這他走到桑治平身邊說道。

“害了我的話,從何說起!你的主意,我至今仍認為是很好的。我氣的是有人在暗中搗我的鬼。”

“只要你不後悔就好。”

桑治平擰緊雙眉,思索片刻後說道。

“搗鬼是一定的,你在廣東這些年,哪有不得罪人的地方?好在上諭並沒有給你以處罰,只是令隨行的親兵遣回廣東。我現在問問你,這些親兵你是遣回還是不遣回?”

張之洞立即反問道。

“遣回怎麼樣,不遣回又怎樣?”

“若是願意遣回,那很簡單,遵旨辦事,將這些人都打發回廣東,仍到廣武軍營去,我也沒有話可說的。如果你不想遣回的話,下一步我們再商量。”

性格本就固執的的張之洞一聽,頓時咬住牙關,繃緊著臉,思索良久後,才從嘴裡迸出兩個字。

“不遣!”

“對,應該不遣!”

桑洽平臉上露出欣慰之色,頗是贊同的點點頭,若是遣了,以後無論是朝廷或是地方,都會以其軟弱,進而欺凌。

“你看下一步怎麼辦?”

深之其中利害的張之洞,連忙請桑治平坐下來。

“得想個辦法應付朝廷。”

桑治平將軍機處的急函上下打量著,腦子裡有了一個主意。

“看這樣行不行?”

“怎樣應付?”

“你就給朝廷上個摺子,說這些親兵本是淮勇。他們不慣廣東水土,寧願回安徽原籍務農,不願再回軍營。現遵旨就地遣散,發給途費,讓他們回原籍務農。朝廷之所以這樣,不是因為廣東少了二百號親兵,而是怕你在湖北安置跟隨已久的將士,只要這些人離開了湖北,朝廷就不會過問了。”

桑治平笑看著張之洞,拿出了一個最簡單的法子。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