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紹儀的擔心讓袁世凱的眉頭微微一皺,先是思索片刻,而後又說道。
“只希望,他當真盡掌泰西縱橫之道吧!現在這朝鮮虎狼環視……”
輕搖其首,袁世凱站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南別宮的園景,瞧著電燈下站崗的衛兵,心下不禁再次泛起陣陣苦澀,原本他正欲於朝鮮行以大事,可誰曾想……前功盡棄啊!
朝鮮、臺灣……
這兩個詞反覆於他心間翻滾著,左間不捨,右間難棄,魚與熊掌又豈能兼得。心下長嘆一聲,袁世凱回身看著唐紹儀,面上泛著些許苦色。
“少川,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方才能重逢,這朝鮮是為國朝最後藩蘺,那唐子然,雖通解西洋,可卻不知朝鮮之局,你於漢城任由,還要對其多加幫襯,以固我藩蘺啊!”
袁世凱的一番話,只說唐紹儀連忙點頭稱是,可他心裡卻忍不住犯著嘀咕,那唐浩然盡掌朝鮮全權,其又豈會言聽自己這個駐漢城領事之言?
“少川,我想讓你先去一趟天津!”
凝視著唐紹儀,袁世凱突然道出了他的想法,實際上這也是他夜邀唐紹儀的原因。
“去天津?”
“對!”
袁世凱點點頭,看著唐紹儀語氣認真的說道,
“那唐子然,雖說解盡西洋,可於朝鮮這地方,卻全是不知,便是從馬名乾與金明圭那,所得不過只是二人之言罷了,若其為二人所誤,朝鮮之事必將盡毀,朝廷有大恩於你我,你我焉能不效全力,以固藩蘺,你去天津,將朝鮮之事,盡解與其,若其信你,少川,你自可留於朝鮮,若其不信……”
沉吟片刻,袁世凱瞧著唐紹儀。
“此般是非之地便不宜久留,屆時少川可請遣往主持臺灣海關,焉不比留此是非之地要好?”
袁世凱言語間的關切,只讓唐紹儀心下一陣感動,他連忙起身恭禮道。
“慰亭兄待小弟實是倍加關照,值此尚未忘小弟……”
唐紹儀的感動,讓袁世凱心下暗自一笑,這正是他的目的,雖說身在朝鮮,可他的心思卻一直在京中,最近這一陣子京城的“新政風雲”,又豈能不加關注,若沒有太后插手,怕他唐浩然已赴臺灣展行新政,又豈會來朝鮮。
雖說現在臺灣新政虛懸,可瞧這樣子,國朝辦新政應勢在必行,若是他日能接任臺灣巡撫,於臺灣推行新政,到時候自然會用到如唐紹儀等留美幼童,現在施恩也好、結交也罷,不外都是為將來作鋪,再則唐浩然若與朝鮮協辦新政,唐紹儀於一旁觀之,總其長短,他日亦可助自己於臺灣推行新政。
一番感動之言後,唐紹儀又試著問道。
“那咱們先前商定的那件事,是不是也要告知與其!”
唐紹儀口中所指的那件事,是月前袁世凱得已朝鮮“全權”後,私下與其密謀的一件大事,若是事成朝鮮危局必將盡解,雖說麻煩些,且風險頗大,但袁世凱卻相信那是解決朝鮮問題的唯一選擇。
“嗯……”
沉吟片刻,袁世凱用力點了下頭,盯著唐紹儀說道。
“少川,於唐子然來說,你總歸是外人,把那件事告訴他,若是他納之,便表明此人可依,他日你於朝鮮方才能得其信任,一展所學,若其拒之,兄業已離任,不過是中堂大人些許訓斥罷了,於大事無妨,你無需顧慮為兄這邊!”
“慰亭兄……”
袁世凱的一番話,甚至“自我犧牲”只讓唐紹儀感動的雙目微熱,大有一種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慰亭的感覺。
“若其拒之,小弟倒時候,也不來朝鮮了,直接於天津向中堂大人請辭,到時候隨慰亭兄一起去臺灣,還請慰亭兄切莫嫌棄!”
簡單的一番話,卻表明了唐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