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有一朝之事,今,今上亦主中國兩百餘年,旗漢自早成一體……”
原本並無意與眾人爭論、辯解的秋山真之,聽人這麼說,頓時顯得有些激動。看著眼前的這些清國人,他的內心只覺一陣恐懼,他害怕,害怕十幾或者幾十年後的日本人,亦如清國人一般忘記自己的血脈,自己的民族,而甘心為露國之奴。有如這些中國人甘為清國奴一般。
“雍正曾有言“本朝以滿洲之君,入為中國之主”,如若旗漢早成一體,那又豈有八旗者生下即有落地之銀?又豈有各地之滿城?於那朝中又豈有漢滿臣分?而等身為中國之人,難道就這般甘為清國之奴乎!”
這一聲斥問從秋山真之的嗓間迸出出來的時候,遠處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那爆炸卻是從海軍公所傳來,爆炸聲打斷了秋山的話語,他順著爆炸聲音往海軍公所看去,那裡怎麼了?
硝煙!
嗆人的硝煙在海軍公所瀰漫著,一棟西式洋樓此時已經完全塌陷了,數發炮彈準確的擊中了這棟樓房,一發打偏的炮彈更是炸開堅固的圍牆,原本頑強抵抗的陸戰隊員被這炮彈打朦了,一個眼尖的陸戰隊員突然將手指向遠處。
“炮、炮臺……”
炮臺完了!
透過那瀰漫的硝煙,望著出現在炮臺上的那一面赤旗,整個海軍公所內,幾乎每一個人的臉色都瞬間變得煞白,尤其是其中的幾名洋員,他們的唇角輕顫著,甚至就連同雙腿亦不住的輕顫,他們之所以來到清國,不過只是為了撈上一筆銀子,他們可沒有同清國人一同陣亡的覺悟。
“大人,現在整個旅順已經完全為逆亂軍所佔領,唯今之計,為避免無畏的傷亡,我們應該立即投降!”
“是的大人,現在的抵抗已經完全沒有意義了!他們只需要再打來幾十炮彈,就足以摧毀整個旅順!”
一眾洋員見這般遊說似乎沒有意義,立即把話峰一轉;轉到旅順的保全上。
“大人,旅順實為北洋艦隊之根本,如今勢已難為,如果船塢、工廠再受損,屆時中堂大人追究下來,恐難以交待,還請大人三思啊……”
如何逃出來的,直到逃出旅順口之後,薑桂題的臉上依然帶著惶色,甚至就連那拿著柯爾特轉輪槍的手都不住的輕顫著,幸好他反應快,要不然……今個這條命可真的擱在旅順口。
“大人,咱們去那?”
身邊同樣一身百姓打扮的親衛緊張的問了聲,而薑桂提卻連想都沒想。
“去兵營,喊上弟兄們,奪回旅順口!要不然,咱們如何向老大人,老中堂交待!”
雖說識字不多,但對於薑桂提來說,他卻知道,就這般丟了旅順,他自無法向老大人交待,更無法向老中堂交待。
就在一行三四人朝著兵營的方向跑去時,在半路上卻碰到了十幾名衣冠不整的兵勇,他們中甚至有人打著赤膊,至於武器更是不知丟在了地方,顯然是一副倉促逃出的模樣。他們一見著薑桂題一行人,立即嚇的跪下了。
“大人,營裡的管帶、令官,那邊炮彈一打過去,他們就降了,炮臺上打來的炮彈弟兄們擋不住啊……”
跪在地上的哨長的話中帶著哭腔,炮臺被奪佔後,這兵營便成了活靶子,對於只習過西洋隊操的毅軍官佐來說,那不斷落進兵營的炮彈,卻是把其最後一絲勇氣轟了個乾淨,尤其是那營牆被巨炮轟了個粉碎之後,那營中的兵勇頓時逃散開來,至於留營的管帶、令官亦是跟著逃的逃、降的降,朝鮮軍不過只是派了百多人進攻,一陣排子槍之後,兵營便移了手。
“……朝鮮軍的排子槍打的密,打得急,弟兄們剛把隊伍收拾好,誰曾想一陣排子槍打來,頓時沒了百多個兄弟……”
那滿是哭腔的哭訴只讓薑桂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