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如實的說道,在新的農村士紳階層中,“皇家教師”可以說是最近幾年中才形成的一個階層,他們成為皇權在民間的代言人,負責協助縣政府管理鄉間,甚至還擔負著教化普通民眾的責任。
這是這一代老師的最大的不同之處——原本他們大都是與帝國沒有太多直接聯絡的童生、秀才,他們在舊朝時甚至可能衣食無著,但是在新朝建立之後,透過大規模的速成師範培訓,政府為他們解決了衣食之憂,解決了出身,甚至還給予了他們一定的“地位”——監督村公所的權力。
也正因這種聯絡,才使得這一代老師對皇家是感恩戴德的。但現在,唐浩然卻擔心那些接受五年免費師範教育的“優秀鄉村學子們”是否能夠像他們的前輩一般,對皇家感恩戴德,對帝國忠誠無限。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無論是忠誠也好,牴觸也罷,實際上都是利益驅使的!前者因為利益對皇家保持忠誠,後者也是因為利益的不滿而對社會充滿不滿,這才是兩者根本上的不同,也正因如此,為防患於未燃,用另一群人去平衡老師於鄉間影響力,就成了不二的選擇。
“陛下,如果軍人進入村公所,而且村自治會還要為軍人留出席位,會不會對自治會造成衝擊?”
搖著頭,唐浩然抬眼看著袁世凱搖頭說道。
“那些在鄉軍人,並不會壟斷一切,就像教師一般,他們於鄉間只是作為新坤的一員,在鄉軍人即然將作為鄉間的“新紳”,為什麼不能進村自治會,而且他們進入村自治會,是為了在全國農村推行“新生活”,這個新生活的核心是軍事化、紀律化的,僅只依靠皇家教師很難做到的……”
話語稍頓時,看著一旁的蔡元培,他是教育大臣,“公民新生活”將是由參謀部同教育部配合進行,當然,這只是一個名目,一個推動“軍國民化”,推動國民改造,謀求“未來五十年國家穩定”的名目。
“當然,我並不是說教師做的不夠好,他們做的很好,六年前,全國的識字比便只有10,而現在是35,這傾賴於三百萬皇家教師的努力,可是,我們需要看到的是,儘管識字率要提高,但是國民的素質,依然有待提高,相比於普通民眾,軍人更講究衛生,在農村,最乾淨、最整潔的家庭,不是士紳、不是教師家庭,而是在鄉軍人,他們把部隊的內務習慣帶到了個人生活之中,而我們現在的目的,卻是為了透過“全民化的軍國民教育”,讓所有的國民都接受新的衛生習慣、生活習慣。”
任何時候,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一個名義,即便是“分權”,即便是防患於未然,也都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名義。就像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唐浩然此時所考慮的並不是“國民改造”,而是考慮如何制約教師在鄉間的影響力,從而穩定鄉村。
從桌上的煙盒中取出一要雪茄煙,叼在嘴裡,點著雪茄後,唐浩然深吸一口煙。
“因而朕以為,正是要以在鄉軍人為核心來發動和控制基層,推動農村的現代化,現在的農村也只有在鄉軍人最有組織性、紀律性以及足夠的文化和見識,能夠擔負起這一重任。至於說地方勢力集團,那也是中央政府控制下的地方勢力集團,正好可以應對縣、府自治化後地方主義抬頭的傾向。不管你是鄉自治,縣自治還是市自治,中樞都能透過各級在鄉軍人會來維持對最基層的控制。”
作為陸軍大臣的商德全,這位因後貝爾戰役而為西方軍事界推崇的陸軍元帥,在聽到陛下這麼說時,立即露出了讚賞的神情,但同時卻明白,這個方案想獲得政府的支援只怕有不少難度,不知會有多少人一直擔心“軍人干政”,怎麼會讓退伍軍人來控制農村?
尤其是現在,在帝國建元六年之後,民政官體制正在受到地方的挑戰——來自各級諮議會的挑戰,各級諮議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