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誰呢!你個老梆子。皮子緊了吧?”
杜受田沒理會跪著的楊毅,而是瞪著楊猛斥了一句。楊猛也不吃虧,抓住了杜受田的衣領子,就要上手。
“放肆!”
“老三,撒手!”
“老東西,再罵你家三爺試試?打你個滿臉開花!哼!”
要不是楊毅拉著,杜受田今天也得被揪著辮子打,拉雖說是拉開了,楊猛與杜受田這一老一小,卻在屋裡玩起了對眼兒。
楊猛的眼光不斷的在杜受田的脖子和胸腹之間遊蕩,殺氣就是這麼逼出來的,而與楊猛對視的杜受田也不好受,這楊老三不簡單啊!一雙虎目兇光四射,這就是所謂的殺氣吧!
對視的時間越久,杜受田那邊越難受,看著楊猛就如同看著一頭即將噬人的兇虎,這種感覺,杜受田就是在皇帝身上,也沒感受過。
一生閱人無數,這樣的兇人,也是杜受田頭一次面對,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杜大人,我家老三魯鈍,還望您老海涵!”
見杜受田的腦門出汗了,楊毅也知道差不多了,一下就站到了兩人中間,給杜受田打了一個圓場。
“哼……林元撫在此人的安排上,卻有疏漏之處,如此莽夫怎可擔當大任?”
楊老三給了老杜不小的壓力,藉著一聲冷哼,舒了一口氣,這杜夫子也不吃虧,直接就把矛頭對準了,遠在雲南的林則徐。
“老東西,又在編排你家三爺吧?有膽兒就說人話,拽文讓三爺聽不明白算什麼本事?”
楊猛也不吃虧,一句話就刺了杜夫子一下。
“你有何德何能,身居總兵官之位?”
“何德何能?沒有老子,林老虎就打不下永昌!彌渡回亂是老子開口平的!天南鎖鑰霽虹橋,是老子帶隊打的!一日下永平,一日平永昌,都是你家楊老子做的!
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老東西,給你三千人你能打散一萬多?”
針尖對麥芒,剛剛平息的局面,因為杜受田的一句話,立馬就升級了。
“呃……”
領兵卻是不是杜受田的專長,楊老三這一問,很是抓理,杜受田自問沒有帶兵之能。
“哼!那就可以妄殺、濫殺?觀永昌戡亂一事,你楊老三不為人子!”
被楊老三頂了一下,杜受田轉的也快,直接換了個角度,攻訐楊老三。
“哼!總比殺良冒功的貴州兵強,上師說了,殺戮也是救贖,殺少數人救多數人,也是功德無量!
林老虎說了,雲南亂局綿延無度,不猛打狠殺,不足以震懾亂邦!
楊老子在永昌大開殺戒,換來了雲南的安定,林老虎都不說什麼,你個半死的糟老頭子,還敢編排楊老子,有好法子你就說,說服了你家楊老子,就按你說的來。”
和傻子鬥嘴,也就杜受田這樣認死理的學究能幹的出來,你瞧人家穆彰阿多精明,只順自己來,杜夫子受氣兒,也是活該!
“呃……”
楊老三雖說是個渾人,但前後兩次說的都很在理,再次被頂住的杜受田,想了一會兒,真是有些無話可說了。
雲南的摺子他也看過、聽過,李星沅遁走,去了林則徐,這位的法子雖說不怎麼高明,但實實在在的止住了雲南的變亂。
杜受田雖說屬於清流一脈,但他和一般的清流還不太一樣,杜家是個官宦世家,自大明朝就在朝廷為官,有清一代,杜家也是一門七進士,父子五翰林,可謂是家學淵博。
對於朝廷上的一些事兒,和官場上的事情,杜受田的本事,大多是家傳的,滇銅復起意味著什麼,他心裡門兒清。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也清楚。現在的時